顾文晏并没有立即看向银子,而是抬眼望向沈冰凝,语气温和而诚恳:“抄写佛经,原是需本人亲自为之,置于佛前,方显虔诚与灵验。姑娘找我代笔,岂不是失去了抄经的初衷?”
沈冰凝坦诚相告:“这部佛经并非出于我的本意,谈不上虔诚,由谁抄写并无太大差别。况且,我自身难以按时完成,这才请求公子相助。”
顾文晏被沈冰凝的直率所打动,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,“姑娘言之有理,既然如此,那请姑娘先写几个字,让我得以模仿您的笔迹。”
沈冰凝闻言,提笔在纸上迅速写下“温文尔雅”四个大字,笑道:“公子气质正如这四字,权当是我赠予您的小礼。”
顾文晏望着纸上那略显稚嫩却充满诚意的四个字,不禁玩笑道:“姑娘的字迹倒是别具一格,想要模仿还真有些难度。”
沈冰凝误会了他的意思,以为他要拒绝,连忙又拿出一锭银子,“那这样,我再加一锭银子,无论如何,请务必在三天内完成,到时候我会来取。”
顾文晏只收下了一锭银子,将另一锭轻轻推回给她,“十两银子八万字,已是足够的报酬。”
沈冰凝手中总共只有三十两银子,她也不愿过于奢侈浪费,于是收回了多余的银两,再次望向那首《赏牡丹》,“公子也知道这首诗吗?”
顾文晏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张写有《赏牡丹》的宣纸,眼中闪烁着敬佩之光,“这首诗出自沈贵人之手,尤其是最后两句,将牡丹花王的风姿描绘得淋漓尽致,我十分欣赏。”
沈冰凝听后略显尴尬,连忙解释道:“据我所知,这首诗其实并非沈贵人原创,而是出自一位姓刘的大诗人之手。”
顾文晏点头赞同:“姑娘所言极是,这样的佳作出自沈大诗人之手,确实更为恰当。”
沈冰凝一时语塞,这突如其来的巧合让她感到意外,只好简洁地结束了对话:“那么,抄写佛经的事情就拜托您了,我先告辞。”
离开书信代写的摊位,清儿担忧地说道:“小姐,万一他拿了钱跑了怎么办?”
沈冰凝轻轻摇头,神色坚定:“他不会的。”
“为什么这么肯定呢?”
“如果他真是贪图钱财之人,刚才我多给的银子,他早就欣然接受了。
而且,他的眼神坚定,显然是个有原则、有信念的人,不屑于做出背信弃义之事。”
沈冰凝相信,这样的人,一旦有机会施展才华,将来必成大器。
“可是……”
清儿还想提醒,找人代抄佛经实属欺君重罪,一旦事情败露,后果不堪设想。
沈冰凝打断了清儿的话:“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,只要我们守口如瓶,自然无人知晓。”
虽然嘴上这么说,清儿心中依旧难以完全释怀,忐忑不安。
沈冰凝见状,拍了拍清儿的手,笑道:“别担心了,我们还有两块银子,继续去市集转转吧,享受这难得的自由时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