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寒。”
终于。
那声音沉幽,穿透林叶,在夜色山中风起回荡。
“……”
月下,一身白衣的燕王,终于缓缓起身。
“既特意来看我,怎么不说一句话就走?”
月下处处朦胧。
慕广寒停下脚步,在山崖上原地站了一会儿,微垂的瞳仁缓缓浸染了一丝月的晦涩。
等回过神时,人居然已经鬼使神差地回到了崖边。
夜色柔媚。
相隔不过两三丈,可向下看时,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燕王的脸。
只看到他在崖下,又一次向他张开双臂:
“阿寒,你下来。”
“……”
相似的断崖,相似的月色朦胧。
慕广寒的双腿也和上次一样像是被灌了铅,明知道应该转身就走,却始终钉在地上无法移动。
上一次,他无论如何也不该跳下去的。
可还是跳了。
为了一丝饮鸩止渴的温暖,实在不该。
如今时隔数月,又是相似的月夜、相似的场景。燕王故技重施,再度温声诱惑:“阿寒。”
“下来,好久没见了。”
“我想抱抱你。”
山间一时起了风,萧萧数数,柔入骨血。
燕王总是这样,每次不笑时肃杀,可笑着时就能有点亮周遭的暖意盎然。
慕广寒虽看不清,但是能够感受到那温暖萦绕周身。
“……”
他没有动。
“阿寒。”
于是下面的人耐心继续诱惑:“阿寒,你看,今晚月色这样好。”
夜色中,树声沙沙。
“这些年,你我一起看灯、看萤火虫、看山间皑皑白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