费轶慢吞吞地划着鼠标,一字一字仔细看着那些资料。
文件第一页就是弗蓝迈笆的基本信息。
深橙发色,深橙瞳色,皮肤苍白,唇瓣虽粉,唇缝却呈现出一种浅浅的乌紫色,眼下青黑明显,整体一看脸长得不错,但莫名给虫一种阴沉刻薄的面相。
[姓名:弗蓝迈笆·加诃尼亚]
[性别:雄]
[年龄:117岁]
[身份:加诃尼亚家族第一雄子,目前就任于雄虫保护协会,职称为一级分管领导,已就任十九年。]
[婚配状况:已亡故雌君4位,暂无现任雌君,37位雌侍,148只雌奴。]
费轶眉心狠狠蹙起。
这是什么品种的种马?
后宫居然有将近两百只雌虫?
费轶唇瓣紧抿,翻到下一页。
他看清那些字眼时,恍然觉得,他的大脑并没有接收到任何信息。
否则,他怎会觉得虫族文字如此陌生?
页面上,满满当当,全是弗蓝迈笆的“犯罪记录”。
xxxx年x月xx日,某雌侍不小心弄洒了一点汤,没有尽到雌虫守则所规定的义务,弗蓝迈笆阁下不得不狠心将其送入教刑室进行改造,该雌侍因精神力暴动,抢救无效而亡。
xxxx年x月xx日,因雌君多次未能尽到雌君守则规定的义务,弗蓝迈笆阁下不得不遗憾地将其送进教刑室进行改造,该雌君因精神力暴动,未得到及时抢救而亡。
xxxx年x月xx日,某雌侍未能完成弗蓝迈笆阁下提出的要求,弗蓝迈笆阁下不得不将其送进教刑室进行改造,该雌侍因重度僵化而亡。
……
xxxx年x月xx日,某雌侍因不明原因暴毙,弗蓝迈笆阁下为纪念该雌侍,将该雌侍的翅翼剥下制成标本。
xxxx年x月xx日,某雌奴因故意触怒弗蓝迈笆阁下,被罚以生剥翅翼之刑,后因失血过多且未及时抢救而亡。
……
费轶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,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,甚至感觉自己眼前已经看不到任何色彩。
这种溺水般沉重的、无力的绝望感,透过文字,层层叠叠、铺天盖地地向他压下来。
他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,否则,那环绕着他的,不断接近又远离的哭嚎、惨叫、悲鸣怎会如此真切?
费轶艰难地吸气,呼气,手指紧紧抓着衣襟,感觉胸腔之间被湖底腐烂的尸泥与枯骨填塞得满满当当,每吸一口气都能闻到那死亡的气息。
怎么会这样呢?
除了性别不一样之外,他们还有什么不一样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