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他怎么就没能想到呢?
没能想到她不收的原因,她担心自己落入敌手,印信落入敌人手中,可以借此做很多事。
那样聪慧的她,在如此紧要的关头,想得那样多,却没有一分一毫为她自己想过。
宋卿时是天下第一的蠢人,他丢了她。
而他沈让尘是天下第二蠢人,同样没能留住她。
既白见沈让尘盯着印信双目通红,便没敢打扰,过了许久,沈让尘才收回视线,将信叠起来。
“送去给晋王,不要泄露踪迹。”
既白接过信,慎重地放进胸口的衣衫中,又跪地磕了个头,这才退出去。
刚出门掩上房门,便看见澹风在院门口拦着,院门外是一脸不爽的楚明霁。
“楚大人,我家公子真的不便见客。”
“他竟还不见我?”楚明霁大声道风:“不见外人便罢了,怎能不见我?”
“属下只是奉命行事。”澹风牢牢把住门口。
楚明霁哼了一声,“我不为难你,你今日就把我的话带给沈让尘,就问问他,我这个做兄弟的,他还要不要了?”
澹风拱手,“定然将话带到。”
事实上根本不用他带,就楚明霁那大嗓门,房中的沈让尘听得一清二楚。
澹风虽然已经说过会带话,但楚明霁气还没消,站在门口故意大声说。
“事不过三,你将我拒之门外,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。”楚明霁抬手朝天一指,“他要是不见,我就再也不来了!”
小厮佝着身子在旁提醒,“大人,今儿个已经是第七回了。”
“是吗?”楚明霁愣了愣,转头问:“都已经七回了?”
小厮一脸认真地点头。
“我怎么没感觉?那……”楚明霁自己找台阶,“那我就看在他受伤的面上,且再忍他一回。”
澹风抱拳,“楚大人胸怀大度。”
楚明霁“哼”了一声,指着院子里的那棵树继续骂,“姓沈的,要不是把你当兄弟,就凭你一而再再而三将我拒之门外,我就和你断袖绝交!”
澹风猛然抬眼,被那“断袖”二字惊得有些愣神。
小厮处变不惊,赶忙提醒道:“大人,那叫割袍,不叫断袖。”
楚明霁正冒着火,这会儿又被人拆台,嗓门更大了,说:“一个意思,反正都是把衣裳撕了,撕哪儿不一样,我还断过余锦安一条袖呢。”
小厮一脸尴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