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道崎岖不平,月光下隐隐能瞧见几处屋舍,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间,夜里都没有点灯。
马车靠近村舍,村口那家养的狗听见声响吠了起来,吵醒了主人惹得一通乱骂。
马车未停,却是绕过村口的老槐树朝着背山的一面去了。
又走了一段,马车再前进不了,宋卿时下了马车,沿着狭窄的石阶拾阶而上。
更深露重,山间薄雾弥漫,扫过野草的袍摆逐渐被浸湿,穿过茂密的山林,映入眼帘的是一处依山而建的精致院落。
院子里的主人家和丫鬟都睡了,只有护卫在守夜,开了院门将人迎进来,还没开口就听宋卿时问。
“她睡了吗?”
护卫朝那头看了一眼,也看不见主人房,回道:“回大人,原本是睡了,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,我方才听见了尖叫声,想来现在应当还没睡着。”
宋卿时颔首,径直走进院中推门入内。
听闻声响,床上的人一下翻身起来,看见是他,脸上顿时挂上了委屈,“你怎么好长时间都不来了?”
宋卿时没有回答,因为他也不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。
他从袖中拿出那封信,走到女人面前,质问道:“你为何没说?”
女人愣住,看看信又看看他,“这是什么?”
宋卿时额上的青筋跳了跳,一字一顿道:“信上说的有了身孕一事,你为何没说?!”
“嗯?你告诉我。”宋卿时咄咄逼人,“这封信上写的到底是真是假?!”
女人被他吓了一跳,不自觉地往角落里躲,“我我我我不知道,我不知道。”
她抱着头摇晃,一副大受惊吓的样子,“你不要这样凶,我害怕。”
堵在胸口的那口气瞬息间就散了,宋卿时皱起眉,几个呼吸缓缓平复下来。
看着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女人,宋卿时心口软了一下,朝她伸手,“吓到你了,对不起,别怕,过来……”
女人终于在他的安慰声中放下了戒备,战战兢兢把手放在他手心里。
宋卿时把人抱入怀中,疲惫地闭上眼。
太乱了,一切都太乱了。
这不是他原本想要的结果,有些东西脱离了他的控制,朝着不可预测的方向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