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蓦地站起身,“备车。”
“爷,是去接夫人吗。”
厉衍川反复摩擦着指腹,眯起的黑眸空洞扫过高楼外林立的大厦。
去接姜晚?
夏柔还在床上躺着昏迷未醒,接了姜晚刺激她?何况,姜晚恨夏柔入骨,这样造谣的事,她如今那性子,做得出来。
他是要去接姜晚,但绝非是因为相信了她。
……
姜晚茫然地从学校里出来。
她走投无路。
哪怕她承认自己是主使,在和夏柔情有可原的情况下,愿意公开道歉加赔偿,可符星武,仍旧脱不了干系。
学校那边认为影响太大,下了开除的处分。
海城大学,厉衍川是校董,校长也只会看他的情分。
从哪都绕不过他。
走出学校大门,夕阳刺目,姜晚却看见路边停着的那辆劳斯莱斯,她突然觉得背脊发冷。
姜晚知道,她一辈子,都困在这里了。
……
姜晚上了车。
她模样乖顺,任由厉衍川将她带走,从头到尾都安静呆着,只无意识绞弄着十根细白的手指头。
她在下定决心。
厉衍川时不时会瞥一眼,也并不说话,只瞧见夕阳从窗户洒在姜晚脸上,看她木然呆滞的脸色,皱了眉。
夏泽安说姜晚心气高,他才忽然想起来。
大学的时候,姜晚是他部门的副手,做事积极乐观,朝气蓬勃的,像太阳似的永远有用不完的精力。
明明学医,却丝毫不耽误她,在没有基础的情况下,两年弄懂了乐团复杂的乐器,甚至学了不少曲子。
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变得那样沉闷而无趣的?
“这件事,你冤枉吗?”厉衍川哑声开口。
“小武是我的弟弟,他做的和我做的没什么区别。”她静静坐在旁边,“那如果我说和我没关系,你可以放过小武吗?”
回答她的,是厉衍川无波无喜的目光。
姜晚瞬间明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