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静叹了口气,无奈地妥协:“妈妈给你切点水果,热杯牛奶端过来吧?累了就歇一歇,别太逞强了。”
袁晴遥点了点头,又叫住了正在退出她房间的魏静:“妈妈,家教老师什么时候能开课呢?我攒了一些问题想请教她。”
“年初七就复课了。”
“妈妈,趁着放假,我想天天补两个小时物理,可以吗?”
“你用功努力是好事,爸爸妈妈总不能拦着你不让你学习吧?妈妈明天跟家教老师联系,给你安排课程。”
“嗯,谢谢妈妈。”
一口气喝完热牛奶,袁晴遥继续苦思冥想刚才中断了的那道物理题。
她绞尽脑汁梳理思路,推导导体棒的运动过程,列等式,解方程,得结果,对答案……
在看到自己最终得出的结果与参考答案不一致之时,一瞬间,情绪犹如被暴雨冲毁的山坡,奔溃得很彻底。
又做错了。
为什么死活学不通物理呢?
物理成绩提不上来,她没希望挤进年级前十五名。
她真的是个笨蛋。
一个物理题难一点就应付不了的笨蛋,一个考不进前十五名的笨蛋。
一个后知后觉楚柏楠生日那晚他确有异样的笨蛋,一个想不通楚柏楠为何一声不吭就人间蒸发的笨蛋。
一个找不到楚柏楠的笨蛋。
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,如同窗外烟花散尽后的余音,袁晴遥目光呆滞地遥望夜空,难以自控地回想——
往年这个日子,大人们在客厅搓麻将,她和楚柏楠窝在卧室选一部烧脑电影,第一遍看剧情,第二遍一边听楚柏楠分析,一边仔细看她忽略的细节。
或者一起打游戏,她输到恼羞成怒,发一通小脾气,楚柏楠则瘪瘪嘴,让她赢几把后再接着虐她;再或者各自做各自的事,他学学编程和建模,她趴在床上翻两页娱乐杂志。
又或者她吵嚷着要去外面看烟花,他嘴上不情不愿,但身体很诚实地紧随她。他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凑热闹,可是只要她说想去,他就会陪她一起去,把衣袖给她牵,板着脸说一句“人多,别走丢了”。
然而今年……
没有麻将的“哗哗”声。
没有电影游戏和拌嘴。
没有叔叔阿姨楚柏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