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渊比林望野晚了几个小时得知消息。
他订了最近起飞的航班,在前往机场的路上无论无何都打不通林望野的电话,时间不等人,他知道自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去,只能在留言过后匆匆登机。
坐在飞机上,他才在情绪稍微冷静下来之后回想这一切。
虽说突发性疾病就是这么毫无征兆,但体检肯定可以查出诱因。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,林深心里肯定有数,只是没有对任何人透露。
时渊坐在飞机上,回想了许多和这位自己认识二十年的好友有关的事情,记忆中最清晰,出现次数最多的,竟然是他十几岁时的少年模样。
明明都已经是那么久之前的过往了。
也是,那时候的林深太灵动耀眼了,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。相比那时候的他,后来的林董事长几乎是一成不变的。
一丝不苟,雷厉风行。
平静地与人交谈,严肃认真地开会。
对于好友的离世,时渊甚至没有想象中那么悲痛。
不知是否因为过于敏感,想得太多。他总觉得林深从很早以前就在逼迫自己成为另一个模样,表面仿佛对一切都变得游刃有余,实则在不断折磨自己。
久而久之,已经无法挣脱出来了。
就算正常活一辈子,也必然是非常痛苦的一生。
因为见过林深曾经的模样。
所以时渊非常清楚后来的他有多不快乐。
更让他心痛的是,林望野还太小了。
他还完全不具备失去父亲,独自面对这个世界的能力。
想到这里,心脏就开始抽痛。
这段路程往返过许多次,时渊从来不觉得20小时如此难熬。长时间飞行需要通过休息打发时间,消解颠簸带来的不适。
可时渊却怎么都没办法睡着。
只要闭上眼睛,脑海中就是浮现出好友的脸,以及少年无助的模样。
人毕竟不是机器。
在情绪以及身体机能的双重压榨之下,时渊陷入每隔几分钟就要醒一次的浅眠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突然被一阵心悸和高强度的坠落感逼迫着醒来。睁开眼睛的瞬间,整个人冒出一身冷汗。
心脏越跳越快,催动莫名上涌的强烈不安。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