细辛面色惨白,舌头也在这时打起结,磕磕绊绊地道:“我们主子在,在……”
哗啦一连串的水声,帷幔被掀起,温热的香风自里面飘到外面。
“天色已晚,将军有何贵干?”
贺兰香身披棉白缎袍,衣带未系,襟口相叠,只在腰间松垮束了根绸带,带子细长,像是绑头发用的,顺手拈起便往腰间一绕。
她推开细辛,笑眼盈盈看着门外的男子,眉宇间水雾犹在,湿润清透。
“我有话同你说。”谢折声音颇沉,不怒自威。
贺兰香柔若无骨地福了下身,软声道:“妾身恭听。”
她撩开眼皮,潋滟眼眸瞟着谢折,神情好奇。
谢折与之对视,面无波动,目光肃冷。
他要对她将话都说开,让她以后少耍花招,严崖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副将,他决不允许她利用他达成什么目的。
如果她真那样干,他纵使与龙椅上那位撕破脸,也要将她杀了,以绝后患。
“贺兰香,你,”谢折狠话抵达舌尖,注意到她潮湿贴在胸前的发,呼吸一滞,猛地便将脸转向了一边。
“你在沐浴?”
第章更衣
“将军来得巧,妾身刚好洗完。”
贺兰香垂眸,拢了下衣襟,遮住了颈下雪白锁骨。
有水珠顺着她乌黑的发尾浸入香肌,又沾透衣料,将湿润蔓延开来,原本宽松的衣袍变得贴身异常,绰约勾出玲珑有致的身段,分明哪里都挡住了,又像哪儿都没挡。
温热的香气自她身上散发,在二人间暗涌,搔着谢折的鼻子。
谢折的眉头愈皱愈深,目不斜视地盯着廊下昏暗起伏的灯火。
哪怕他不看她,他也知道她此刻是什么样子。
“去把衣服换了。”他说。
贺兰香手指勾住腰间细带,慢条斯理地系紧了些,轻款款道:“将军还未有所交代,妾身不敢离开。”
许是觉得面前人耳朵不大好,贺兰香说话时,往外稍稍倾了身。
地上的灯影被晚风吹皱,急促地晃了下子。
谢折后退一大步,不去看她,口吻冷硬:“我会等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