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他只能在把自己的目的伪装在日常生活里,抽出空闲来追寻自己的秘密,就像今天一样。
而在宫门前遇刺、失控之后的那种剧痛,让泰尔斯更加着急和恐慌:这具身体的异常到底还有多少?什么时候,这些异常会暴露自己的秘密?
泰尔斯有种预感,一切秘密都在自己的身世——那个神秘的母亲身上,包括大主祭李希雅讳莫如深的奇怪态度,血脉仪式上国王与大主祭可疑的对话等等。
“母亲的真相”——这件事已经被泰尔斯列为“我的五大未解之谜”中的第二位,排名还要在“血色之年”、“记忆闪回”以及“异常的身体”之前,仅次于最迫切的“魔能师之谜”。
在这个危险重重的世界里,他必须自救。
想到这里,泰尔斯不禁叹出一口气。
“那么,‘谢谢’怎么比划?”他随口道。
罗尔夫艰难地翻找到那张图纸,笨拙地以右掌尖轻点自己的下巴,然后手掌向上外翻而出。
泰尔斯的目光在书本和罗尔夫之间转换,然而正在此时,他的眼前又开始模糊起来。
吴葺仁的声音首先响起:
【大小姐,你又要去特校,给残疾人们做志愿者了?】
【是啊。哎,别用这么带贬义的叫法,他们既不是残缺,也不是疾病,你每叫一次,就把他们隔离出正常社会一——该用“身体障碍者”或者“身体不便者”。】
【唉,我总觉得,你把时间花费在这里,还不如好好去读你的学位,日后从社会结构层面去影响、提升特殊教育呢,毕竟多你一个不多,他们生活不便的境遇,不会因为你偶然的行为而变好——社会不是这么改变的。】
【吴葺仁!他们之所以生活不便,不是他们自己的错,而正是因为我们这些社会里的人没有尽到我们的责任——让所有不分条件的人都能毫无障碍地生活其中:我们可以贴心地给一米二以下的孩童设计洗手间单格,让他们毫无障碍地生活在社会里,那为什么不能让一个聋哑人毫无障碍地与人沟通交流,毫无障碍地生活在社会里呢?】
【咦,你怎么变得这么有社会科学的道德感了?】
【这不是道德——而是基本的价值!倒是你那种“从宏观结构促进社会进步是正道”的想法才有问题吧!我才不相信,一个连身边的同情与帮助都懒得施舍的人,会给社会带来真正的帮助呢——说的就是你,吴!葺!仁!】
【打住!严肃话题到此为止,我们出发吧。】
【诶?出发去哪?】
【送你过去特校啊!你不是要去做志愿者吗!】
【啊啊啊葺仁葺仁!你也要去了吗?一定是被我满满的节操给感染了对不对!先说好啊,你要跟我一起学手语啊!】
【诶——我就只是送你过去……】
【不管不管!你必须跟我一起!否则今晚你不许进我的房间!】
泰尔斯使劲甩了甩脑袋,把几道印象极深,却再也无从触摸的过去驱散,重新藏回脑海里。
他的注意力回到眼前。
“不错,那我们增加点难度……‘再来一次’……不不不,我是说,你要怎么比划出‘再来一次’的手语?”
在罗尔夫满头大汗翻找图纸的当口,泰尔斯又翻过两页《从最终帝国到星辰王国》。
这本书的价值没有上一本高,基本上都是想象出的传说故事汇总和大事件的编年流水账,对终结之战里“灾祸”的身影更是描绘不清,就像普通民众一直把终结之战当作冥夜神殿里的无聊戏码,甚至有很多人以为世界生来就是两块大陆——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