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那时候年纪小,即使话少,也有怨愤,死绷着脸跟庄继生说,你去跟她说,让她不要走。
庄继生抽着烟,只笑笑,拍拍他的脑袋说,傻小子。
真正喜欢一个人,是做不到求着她来可怜自己的,真求了,可能更爱的,还是自己吧。
连自身都顾全不好的时候,谈何爱人?
任何情况下,爱都不该变成某一方的救命稻草。
那很卑劣。
庄继生做不到的事,原来他的儿子也做不到。
父母离婚时,那个女人只拿了该拿的证件,连一件衣服都没有收拾带走,因为那都是不够好的东西。
庄继生什么也给不了她。
此时,庄在低头看着手臂上那个小小的针眼,像一枚烙印下的红痣。他想,他要比他爸要好。
起码他还有一点什么,能给云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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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嘉睡了很沉的一觉。
苏醒前,有耳鸣心悸的症状陆陆续续出现,她慢慢恢复了意识,眼球也比平时更加畏光,才睁开一点,又受刺激地合上。
她隐隐感觉到有人走到她身边,笼下柔和的令人安心的高大影子,接着,她垂在冰凉被面上的手,被温暖的掌心轻握住。
“云嘉?”
她听到声音,却像有意识障碍一样无法分辨这是谁的声音。
待她慢慢睁开眼眼,适应了室内的光线,便也看清了来人的脸庞,有些缺水的唇瓣,小幅度动了动,发出虚软如棉的声音。
“司……杭……”
“还记得我啊?”司杭露出微笑,紧握住云嘉的手,捏了捏说,“真怕你失忆了。”
“失忆?”云嘉也轻弯起嘴角,苍白一笑,“才不会,我都记得的。”
她眼神失焦地回想着,属于她的记忆,在此刻却像覆了一层隔膜一样不甚明晰。
司杭轻声问她:“记得什么?记得自己怎么摔倒的吗?”
云嘉
眨眨眼,纤长柔软的睫毛很慢地扇了一下,想了想说:“从……一个高的地方,有台阶,我看不见,一下踩滑了摔下来,特别痛,然后就……想不起来了。()”
司杭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脑袋:想不起来就不想了,头还痛吗?∞()∞[()”
云嘉“嗯”了一声,对司杭说:“我不舒服。”
“你摔到脑袋,还流了很多血,你知不知道?当然会不舒服了,乖乖修养,很快会好的。”司杭替云嘉掖了掖被子,问她,“要不要喝一点水?”
“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