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声音略略一顿,“那你呢?赛貂蝉。”
杯底刚放回原处,碰出清脆的一声响,云嘉只觉得弯下的脊背一僵,有一股烧得滚烫冒泡的羞耻感从脚底直接冲上来,热气蒸得脸上骤然发烫。
想到第一次听到“赛貂蝉”这三个字是在什么场合,那是她刚回国的接风派对,隔着包厢门,听到一群纨绔子弟你一言我一语,用难听的话奚落他,说他是三姓家奴。
当时,徐舒怡没劝住她,云嘉沉着一口恶气就推门进去,半点面子不给地质问那些人。
她还是看不惯这些人欺负庄在。
可此时听他说赛貂蝉,才深深恍然,今非昔比——那些人如今哪能欺负得了他。
无能狂怒,背后扎堆说些酸话罢了,这还不缺两面三刀的,前脚跟着那些人过嘴瘾玩玩闹闹,后脚就给他通风报信,献媚投诚。
不然,他从哪知道的赛貂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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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嘉稍一沉默,细想片刻,再看他,也不尴尬了,是一种有距离感的陌生。
被她这样看着,庄在脸上的神情也微妙变化。
他以为自己说错话了。
“对不起,是不是玩笑开过头了?”
云嘉摇摇头,挤出一些笑:“没有,你现在挺幽默的。”
连自嘲也不在话下。
刚刚替好姐妹故意气孙月然,她把庄在说得像能力过硬却出身不好的野心家,一路摸爬滚打,甚至不择手段,也要杀上巅峰。
那会儿他不在,自己闭着眼睛胡说八道来着。
现在看他工作时西装革履的模样,还真有点那一种野心昭昭的冷血精英味。
但他一道歉,比云嘉好,至少很真诚。
庄在坐到她旁边的那张沙发上,留意到云嘉杯子里的咖啡快见底,问她要不用换一杯。
云嘉微笑说不用,他点头表示主随客便。
之后安静了一会儿。
他问云嘉今天怎么想到来公司,两人才忽略掉那份微妙的尴尬,聊起正事。
云嘉这才发现,自己又误会了。
开车过来的路上,她还想过,庄在为什么要帮院里解决住宿问题,西曼如今的定位是高端度假酒店,消费群体也不是学生,如果只是因为庄蔓在其中,理由好像也不够充分。
她隐隐冒出过念头,觉得会不会是因为自己?
还好她话语克制,没在跟庄在的交谈中泄露一星半点。
她的确是理由。
但这个决定与庄在无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