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梧不禁道:“看来这太子,是个真孝子。他如今已经监国,于皇帝无异,但为着父亲,始终不肯继位,其心可嘉。”
灼凰亦赞许点头:“刚才还听见太子妃说,他昨晚出宫前,又在皇帝榻前哭,是真的相当爱重父亲。”
她刚才还听见太子吩咐身边的人,今晚不进宫,叫他们无论如何都要盯紧,务必不能忘了今晚帮皇帝活动身体。
人要在别人面前装孝子,那很容易,但是在他们两个的神通之下,很难藏匿。
方才观闻之时,她还听到下人私下的交谈,都说这两年太子因着皇帝的病,自己身体都差了许多。太子府上下数百人之多,听了几个时辰,竟无半点纰漏,足可见太子对皇帝的孝心极真。
一时间,师徒二人对这位名唤司徒玺的太子,实在是钦佩又有好感,在皇家能有此父子真情,着实难得。
差不多又过了两个时辰,梅挽庭方才慢悠悠的回来,见他们已经进去,便在太子府外等他们。
天黑之后,太子再次来到前堂,众人起身行礼迎接,太子笑道:“诸位久等了,天色已晚,同去吧。”
说罢,众人便跟在太子身后,一道往城隍庙而去,梅挽庭见他们出来,便跟了上去,凑到灼凰身边问情况,灼凰简单跟他说了几句。
许是这些时日城隍庙传闻的缘故,天这才刚黑没多久,江陵府已无白日里的繁荣之象,街道上所有店门紧闭,甚是萧条,偶尔见一两个人行人,也是愁眉不展的低头往家赶,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赶一般。
太子路上对他们说,这些时日就因这个传闻,江陵城中连夜市都开不下去了,在这个传闻出来之前,由于陈国没有宵禁,江陵的夜晚是很热闹的。
一行二十来人,很快便来到城隍庙外,青梧二境天眼可见鬼道众生,刚一到城隍庙,他便见庙中人头攒动,却无一是人,各个手里拿着铁链,正百无聊赖的在耍。
殿中供案之后坐着一名身着二百年前大梁官服的人,样貌和衣着,都同殿上供着的城隍雕像一般无二,想来此人,便是当地城隍。
青梧低声在灼凰耳边道:“开阴眼。”
灼凰闻言点头,随即她便看到了同青梧所见一般无二的景象。
城隍庙庙门开启,里头众人便抬头向他们看来,而除了青梧和灼凰之外,其余人什么也没看见,径直往里走。
那位叫不尘的道君,甚
至从一名看似是鬼差的人身上穿过。被阳气冲撞,那鬼差立时面露愠色,伸脚直接将不尘扳倒,跟着看着他冷笑。
不尘忙被几个小辈扶起来,对他道:“道君仔细看路。”
站起身后的不尘心底有些发虚,平地摔跤,着实怪异,他忙拿出了罗盘查看,这一看不要紧,却见罗盘上的指针疯转,他不由深深蹙眉。
而就在这时,那鬼差复又出手,一铁链抽在他的脖子上,不尘大惊,忙捂着脖子道:“此地确实不大对劲,太子殿下,以我之见,理当布阵!”
说话间,好几个鬼差不屑笑着朝他围了过来,一副想看看他到底要布什么阵的模样。
灼凰实在看不下去了,道:“你抓紧走远些,撞着人了都不知道,人家不整你整谁。”
众人闻言,心间不由提气,不尘忙看了看周围,指着灼凰骂道:“你可不要信口雌黄吓唬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