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秀秀说…说这东西她没见过,她…她非说要去看看,录个视频发朋友圈,结果…结果一到那里就像是被附身了似的,怎么叫都听不见,就呆愣愣的坐在那里,太吓人了…你快去救救她吧。”
我倒是不觉得奇怪,陈秀秀看样子就是个胆子大的,一般人对神神鬼鬼之事感兴趣也是正常。
多少人不要命的去探访什么鬼楼,一般若是个噱头也无所谓,但若真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…
那可真是挺麻烦的。
我嗯了一声便跟着出去了,此时不是说教的时候,一路上只见不少烟魂都往一个方向走着,一到地方就看见村东头的小广场上有个小小的戏台。
此刻月光如银,洒落在幽暗的戏台上,一袭素白戏服的烟魂正在哼唱着什么,她的嗓音清澈,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哀怨与凄凉,如同鬼泣夜啼,令人心颤。
她轻启朱唇,歌声如泣如诉,婉转悠扬,身段轻盈,舞姿曼妙,如一朵随风摇曳的白色幽兰。
和在一旁阴恻恻看着我的样子截然不同。
白日里与她共撑一伞的男人就站在她的身旁,身着红色戏服,宛如烈火燃烧,与烟魂的素白形成鲜明对比。
男人嗓音浑厚有力,与烟魂的歌声交织在一起,宛如天籁。
听得我都有点儿走不动步,他们唱的东西也很有意思,腔调并不正宗,却很勾人。
台下身材魁梧的刀子拉着二胡,另外那控鬼的男人打着京打,给台上的二人伴奏。
小戏台下站着的烟魂密密麻麻,乍眼看去少说五十只。
我也是真没想到这里的烟魂有这么多,甚至可以说烟魂的数量快要达到这村子里活人的数量了。
唱到一半,那白衣烟魂依旧如泣如诉的哼唱着勾人的调子,戏台上的男人跳下了戏台,快速脱掉赤红色戏服,随后在烟魂中不停穿梭,用红绳在烟魂的小拇指处打一个结,而此刻陈秀秀就站在这烟魂之中。
目光呆滞,很明显是掉了魂。
这红绳便是锁魂绳,可以锁住这些魂魄的神智,在公鸡打鸣之前他们会把烟魂收到罐子里,集齐七日以后带着这些烟魂离开,他们要么就找个地方安放烟魂,要么就想办法杀了它们。
我看见陈秀秀的小拇指处也有一根红绳的时候皱了皱眉…
这样走江湖的真是一点儿素养也没有了。
这是要把陈秀秀的魂儿一起给绑走。
我走上前站在了陈秀秀的身旁,一把扯掉了她小拇指上的红线,陈秀秀依旧是呆呆愣愣的模样,那阳饵男人走到我面前,看了看我手里的红线,冷笑一声道:
“甩个蔓。”
这话好多年没听过了,当年还是爷爷和值班室刘大爷常说的话,我后来跟着学过两句,这是东北土匪黑话,一般人都不大知道。
甩个蔓就是报个姓名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