昼短夜长的季节,天早早就暗了下来,一簇簇白色的枇杷花挤在枝头,珊珊可爱。
几缕花香飘进这老宅,淹没在饭菜香里。
饭厅里,桌上的手机震动了几次,秦时月没打开看。
此刻她左边坐着宋乐岚,右边坐着秦孝明。
按理说一家三口聚在一起应该是其乐融融的,但是对面坐着个时宴,秦时月怎么都放松不起来。
长桌一米多宽,餐盘之间立着一列蜡烛,影影绰绰的光晕像
“今天第一天工作怎么样?”
宋乐岚一边翻着手机,一边跟自己女儿搭话。
秦时月没有立刻回答,偷偷看了一眼时宴,发现他的在看手机注意力不在这里,她才小声说:“不怎么样,枯燥死了,第一天就叫我把录音打出来,我是记者又不是打字员。”
“哦。”宋乐岚给自己塞了口葡萄,嚼了两下,又说,“同事们好相处吗?”
秦时月抿了抿唇,没说话。
宋乐岚作为殿堂级流行女歌手,家喻户晓,但对自己的隐私却保护得很好。
就连圈子里也鲜有人知晓她已经结婚生子。
有果就有因,她和女儿相处的时间也少之又少。
此刻宋乐岚对这个话题不是特别感兴趣,正好经纪人给她打电话,她便顺势离开了饭厅。
这时秦孝明才放下手机,接话道:“领导是谁?”
秦时月的声音变了调,夹杂着几丝凉气,“不记得,好像叫郑什么什么。”
烛光跳动,时宴的眼睑也轻微地动了一下。
秦孝明问:“郑书意?”
秦时月挑眉,“爸,你认识啊?”
“接触过,还可以,好好学。”
秦时月把擦手的毛巾丢开,冷冷说道:“我倒是愿意学,可是人家愿意教我吗?”
“嗯?”秦孝明的神色终于严肃了些,往背椅上一靠,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。
就连对面的时宴也轻轻挑了下眉梢,注意力分散到她这边。
虽然秦时月是被迫去上班的,但她也没有纨绔到无可救药的地步,并且也十分清楚,自己在这份工作里的表现决定了她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活质量。
所以她是想过安分一些的。
但秦大小姐风光了二十多年,走到哪里不是被人捧着的,前段时间毕业的问题已经是她人生中的滑铁卢了,但学校终归也没有当着她的面把话说得太难听。
而今天,她三次想请教郑书意,对方都没给她一个眼神。
就连最后到了下班的点,她提起包走人的时候,人家也没有看她一眼。
秦时月就没受过这种委屈,更没有忍气吞声的习惯。
控诉郑书意的时候,眼睛不知不觉就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