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当时吐到昏天暗地,怎么去的医院忘了,只知道是傅砚礼撑着病体,将一切安排妥当。
她好像总搞坏一些事,然后由他兜底。
现在好了,他一辈子都逃不掉了。
不知是好还是坏。
林予墨下意识去看傅砚礼,他偏着脸注意力在屏幕前,抿着唇,神情认真,可能是角度问题,又或许有往事滤镜,她才发现他好像有那么点长在自己审美上。
好吧,可能不止一点。
照片放完,仪式开始。
林予墨参加过数场婚礼,流程早已烂熟于心,她跟傅砚礼之间也不是修成正果的恋人,预想中心如止水,出现偏差的是在交换戒指之后——
新郎可以亲吻新娘。
林予墨做过心里预设,但傅砚礼揭开头纱靠近时,呼吸骤然收紧,手心潮湿,她眼底或许还露了怯,时间很短,来不及思考,唇与唇贴近的刹那,像干焦的草堆溅落一粒火星,电光火石间,被烧成余烬。
此前,她预设婚后不是这样的,应当清心寡欲,没有半点世俗的欲望。
现在,心脏狂跳不止,摇旗呐喊。
毕竟也算亲密接触,有点反应很正常。
吻过的唇麻麻的,林予墨垂着眼睫不去看他,小声吐槽:“接过吻的人就是不太一样。”
傅砚礼大概是笑了。
愉悦的极细微的笑声被她耳朵敏锐捕捉。
一同捕捉的还有那句:“你不也接过吗。”
她没有,但不会说,不满哼了声。注意力被即将抛出的手捧花吸引,她转身往后抛去,听见哄笑声,呼出口气平复心情,偏头,傅砚礼回望着她,默契笑笑。这会儿才有实感,婚结完了。
晚宴结束有些晚,八点宾客才陆续离场。
人散得差不多,林晋慎走来,在傅砚礼身侧停下,道:“你要不舒服去休息下,这里有我。”
两家亲友众多,他今晚喝不少。
傅砚礼只说:“我没事。”
看起来的确没什么事,站得依旧笔直,礼服外套早已经脱掉,领带解开,扣子解下两颗,衬衣折腾一天有几道折痕,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日松弛得多。
林晋慎还记得那天晚上,姑姑问他予墨跟傅砚礼的事是真还是假,他半信半疑,林予墨没接,他打给傅砚礼。
他先问是不是,得到肯定答案,脸色也随之阴沉。
林晋慎生气的点在于,林予墨脑子不清不楚,又在任性胡闹,傅砚礼脑子清楚仍由着她乱来,可能这里面牵扯到利益,联姻对于两家的益处彼此心知肚明,越说下去他态度越冷,傅砚礼身边一直没人,他对自己未来妻子是谁不在意没关系,林予墨不能。
她不会是利益的牺牲者,他们家,有他一个就够了。
傅砚礼听他说完,沉默片刻,喊他一声哥。他们虽然相差四岁,但从心理年龄来说,他跟自己差不多,这声哥叫的少。
他说:“哥,不是胡闹,也不涉及任何利益,我保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