黔州很热。
尤其是到了午时。
简直就像是进了火炉。
连空气都是滚烫的。
李厥热得受不了。
他将衣服尽皆脱去,浑身上下只着一短裤遮羞,可饶是如此,不出半刻钟,必又是一身的汗。
此刻,李厥无比怀念起了在长安的日子。
遥想那时,一到炎炎之日,都不用去吩咐什么,便会有人取来冰块放在屋中。
待凉意四起,再取一寒瓜,从中一分为二,坐在门槛处,拿勺抱瓜大快朵颐,那是何等自在逍遥。
哪曾像现在,如入蒸锅热成狗。
李厥叫苦连天不停喊着热。
被吵的心烦的苏婉儿,猛然间想起了林宇制冰的事情。
林宇身子孱弱,怕冷不怕热,哪怕已经入夏,到了晚上的时候,却还得需添火盆才可入睡。
夏日架火,林宇是舒服了,可苦了苏婉儿了。
那几天,她是夜夜难眠,哪怕最后分屋睡,林宇睡里屋她睡外屋,也是无济于事,滚滚热浪不是一道布帘就可挡住的。
最后,林宇想了个不是主意的主意。
他在里屋支着火盆,那苏婉儿就在里屋摆上冰盆吧。
就这么的,林宇开始了制冰。
说来都神奇,往水中扔块硝石,不多时便就开始结霜成冰。
苏婉儿第一次看到那满盆冰时,可谓是瞠目结舌惊为天人。
要不是林宇告诉她,这是从春秋百家流传下来的一门技艺,苏婉儿怕是都要觉得枕边人是会什么妖术魔法。
苏婉儿叫来宋喜,问道:“送到别院的那种硝石,府里还有吗?”
“有。”宋喜回道。
苏婉儿:“去拿来,再取两个大桶来,接上半桶的水。”
宋喜心中不解,但也没有问什么,乖乖照苏婉儿的吩咐去办事。
不多时,硝石和水取来。
苏婉儿不知放多少硝石适量,索性秉持多多益善的原则,两只桶各丢了二三十块进去。
几息后,木桶中开始响起刺啦之声,接着便升起几缕淡薄白雾。
宋喜觉得诡异,不安问道:“娘娘…这……这是怎么了?”
“冻住了…冻住了…”李厥兴奋的大叫道。
宋喜一头雾水,凑到桶边一看,顿时嘴巴张的可塞灯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