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泠月手里护着一枚精巧漂亮的晴蓝色香囊。
本来是在福瑜宫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绣着玩的,后来觉得他到底在那夜帮了她,故也为他绣了一枚。
精致的香囊还没有巴掌大,里面鼓鼓囊囊挑拣了些助于精神放松的草药,还有一味遣人找来的雪松枝。
他身上有雪松香,所以她猜测那人大抵平日会燃些雪松料助眠。
可不要说她小气,光是这个小物件她便绣了一整天呢。
紫宸殿外空无一人,侍卫也不在此,只有殿门大敞。她在殿外问了两遍也得不到回应,隐约听见内里有什么动静。
她记得今日傅沉砚并没有出宫呀,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呢。
循着那微弱的动静向殿内探入半个身子,仔细打量着他的大殿装饰,偶然回眸视线落在阳光洒入的窗边那只金鸟笼上。
左边翅膀缺了一块的金丝雀沐浴在阳光里,那动静就是它发出的。察觉有人靠近,那鸟笨拙地扭了扭身子,与弯下腰好奇的她对视上。
真是想不到傅沉砚竟然会有养鸟这种爱好。
“娘娘。”
她一怔,嵇白的声音响起在她身后。
回首便见一向随和的黑衣侍卫静静立在那处,视线从她眼睛挪到那只金丝雀上。
“嵇白?”她显然没料到来人不是傅沉砚而是他。
嵇白视线平静,瞥见她手上的香囊后倏然镇定道:“那夜多亏娘娘相陪,卑职感谢娘娘。”
他躬身作揖,极度隆重一般。
“为什么?是不是他怕黑那件事?”她恍然大悟,继而害羞地摆摆手,“随手做的啦,也不必太感谢……”
“不是的。”他打断温泠月,一改素日的随和,凝重道:“您不知这对殿下而言有多重要。”
“殿下他,唯独惧怕幽暗封闭又狭小的环境。”
她怔愣在原地。
他抬眼环视偌大的宫殿,接着说:“您瞧这紫宸殿,白日总是敞着大门,窗也毫不吝啬地将阳光洒进来。夜里虽暗些,但也是日日点着几只明烛入睡的。”
温泠月被惊地说不出话来,她原以为傅沉砚只是怕黑,没想到还要更利害些。
“……为什么?”
又是难以启齿的表情,嵇白沉默,“因为您是太子妃,卑职才与您说了这些。”
至于其他因果,他一介小小侍卫怎敢宣之于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