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平素能见外男的机会实在少之又少。
虽说到场男子不多,只寥寥几人,却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。
除了傅沉砚这尊意料之外的大佛,竟连温泠月的大哥都稀奇的到场了。
按说他本没必要来,毕竟这事儿同翰楚院八竿子打不着关系,但他此行前来,确实有些不能为人道出的缘由。
剩下的便是些家世显赫但游手好闲的世子爷。
有一姑娘刚画了一根弯枝,却意外瞥见一抹人影,惊地嘴都快合不拢,连墨笔歪了一道都顾不上,忙侧身朝身旁的伙伴道:“真稀奇,你瞧,那个抱着画板的女子是谁?”
被问的姑娘揉了揉眼,反复确认才敢低声应,“莫不是……乐清公主?”
皇室复杂,但她们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,乐清公主最是跋扈张扬,对骑射一类尤为偏爱,本领也是一顶一的好手,虽说只是出于个人爱好,但承着一个公主之名能做到如此实为不易。
这种纸上功夫,她向来不在意。
“这种场合她怎么会来?”
越来越多姑娘窸窣议论,直到傅思燕的眼神轻飘飘地甩来,才有所收敛。
温泠月咬着笔根对着一株玫红的山茶细细思量,没听见周遭的骤静,而拂来的一阵风里夹杂着直爽的白檀香,转眼的功夫便搅乱了刚刚稳定下的山茶。
温泠月朝落座的女子看去,短短几下的注视和那几分相似的面容,令她迅速回忆出这是傅沉砚那个对她有莫名敌意的妹妹。
“山茶还不错。”傅思燕没头没尾的砸出这么一句。
“乐清公主?”
温泠月怕记错对方名讳,话音缓慢地拖拽,那人饶有兴致地在纸上涂抹了几笔后便侧眸看向她。
“上回我问你的话还没答呢,皇、嫂。”
傅思燕勾起一个挑衅般的笑,嘴角弯地恣意,视线若刺骨的冰锥,仔细盯着温泠月的每一个表情,直勾勾地问着。
她语气嚣张,温泠月回望她时并不怯懦,视线和她刚好在半空碰上,却没有着急开口。
反而捏着笔回头继续在自己的画板上施墨,又调了些许水粉,掂量了一瞬,刚巧一枚山茶花瓣飘零,落在纸上,一切颜色有了参照。
见温泠月丝毫不惧的模样,傅思燕胸有成竹的质问一时间有些破碎,像蓄力打在一团棉花上,见鬼的是这棉花竟还有几分韧性。
“我在跟你说话呢!”公主有些恼羞成怒,唇抿成一条线,不受控地往温泠月来回动作的画板上看去,那股子气焰登时被浇灭。
这什么?
傅思燕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纸上逐渐多出的一笔一画,目光不由得被吸引了去,整个人僵在原地,若非温泠月蓦地开口,想必方才的单方面挑衅早就沦落成独角戏。
听温泠月忽然说:“我与公主相见次数不多,若论上回冬祭礼的话,其实我没怎么放在心上的,你也不必总惦念着,也不必不好意思呀。”
“你、你说什么?”傅思燕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听见了什么,唇翕动,一时气短说不出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