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尹被惊动,探头出来看了一眼,虽然母子俩的关系并不能说亲密,甚至因为刚才的事还有点尴尬,但她还是问了一句:“这么晚要出去么?”
“嗯,”江子鲤来不及多说,抓上钥匙走出去,“有朋友找。”
“现在都这么晚了,朋友这时候过来?请他来家里坐坐吧。”楚尹轻声说。
江子鲤顿了下,回头看了她一眼,撇下眼:“不用了。”
说完,他就大步跑下了楼。
租的房子在五楼,他往显示还在层的数字上扫了一眼,等不及慢吞吞的电梯,果断走了安全通道。
跑出楼层时,江子鲤心脏还是通通直跳的。
他里面穿着居家的老虎睡衣,匆忙间套上的外套连拉链都没拉,就这样冷热不忌地灌着风。睡裤短了一截,露出白暂的脚腕,鞋带还开了。
十分狼狈。
江子鲤低头看了一眼,突然觉得自己这有点难堪。
他心想人家在楼底下等你又不着急,干嘛连衣服都不穿好就出来,太丑了,显的自己很急着见人家似的。
江子鲤转身想回去换件衣服,调整好状态再下来,谁知路灯下的人影已经注意到了他,身形微顿,朝这边走过来。
这下再回去就显得太刻意了,江子鲤有点僵,一口气跑下来把他攒的力气都用光了,现在身子又开始发软。
他强撑着没表现出来,歪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:“你怎么来了?总不会是今天不住一起想我了吧?”
夏景停住脚步,扫了他一眼,拆穿道:“笑这么开心,眼眶怎么红了。”
很好,夏景还是那个冷冰□□舌景,就算因为害羞一天没搭理他,也还是没变。江子鲤一下泄了气。
他忍着头疼,咕哝说:“干嘛拆穿我。”
夏景把手里的东西换了一只手,塑料袋沙沙作响,他似乎是想碰一下江子鲤的眼角,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没真碰到,只拨开了他挡眼睛的刘海。
夏景的声音有点哑,在夜色下,却无端显得很温柔:“疼哭的?”
“被你气哭的!”江子鲤没好气地说。
“发烧不能硬抗,”夏景懒得搭理他,把一袋子药放进他手里,“不肯去医院,至少把药吃了。”
江子鲤下意识不想表现出自己的弱势,他这人太别扭,假生病能宝贝自己宝贝的不行,真生病了,反而宁愿硬抗,也不肯主动说。
江羽和他免疫力都很差,但被关爱更少的那个往往能更早学会忍痛。
江子鲤往后一退,夏景就知道他在闹脾气,他的眼里是极少见的无奈,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:“怎么了?”
“真没什么事,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,不用这么多的,”江子鲤咳了两声,知道自己不能用病开玩笑,还是妥协地一弯腰,从袋子里摸出一盒退烧药在他眼前晃了晃,“这个就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