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尹没起身,指了下面前的两个椅子:“坐吧。”
她化了精致淡妆的眼睛细细打量了他们很久,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:“真没想到,都分开这么些年了,你俩还能搞在一起。”
江子鲤说:“妈。”
“别妈了,妈快气死了,”楚尹叹了口气,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,“你当初学习要是有这毅力,早考上全国状元了。”
江子鲤听她还有心情开玩笑,心放下了一半。
“我现在也懒得管你了,”楚尹说,“你这其实要说,还是病,有的治。”
“要真是病,我现在应该都晚期了,”江子鲤撇撇嘴,“您还是收收神通吧,不如祝我俩百年好合。”
楚尹骂他:“滚。”
骂完,她又愁肠百转地皱起眉,看向一直没吭声的夏景:“阿姨当初说的话,你也听进去了,你是个聪明孩子,同一个坑干嘛栽两次呢?这条道之所以一直难走,就是因为路不对啊。”
江子鲤急得嚷嚷:“妈,你有什么冲我来!别逼他。”
谁知他刚要挡在夏景面前,就被夏景轻柔而坚定的推了一下,回过头,就见夏景点了下头,回应了楚尹的话:“我知道。”
他垂着眼,目光很沉静:“我之前也想过,一条路究竟该怎么走才是对的,没想通,所以之前选择了放手。”
楚尹一愣。
夏景说:“抱歉,我后悔了。”
这条路漆黑悠长,同行着他求之不得的人,他以为放手后那个人就会走上更宽广的大路,可实际上,他们一松手,对方就被这条路上崎岖的弯道绊住脚步,惶惶变成了和他一般的孤家寡人。
夏景不后悔答应江子鲤,他后悔自己没能让这条路变得更亮更宽一些,让他珍视的人走的更安心一点。
楚尹说:“这是你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了?”
夏景:“嗯。”
楚尹无言以对,最后试图找回“大人”的场子,请这俩倔驴吃了一顿饭,结果结账的时候,却被告知已经被江先生付过了。
她一回头,看见某个“江先生”附在夏景耳边笑着说些什么,眉目间依稀还能看到少年人的影子,褪去了被磨砺出的成熟和一本正经,让楚尹想起了他小时候的模样。
她很久没见到儿子这样明朗的笑了,印象里自己和江子鲤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,以至于连回忆都显得模糊不清了。
最后楚尹还是在北城多住了几天,硬把江子鲤拽离小情人身边,折磨的他得天天钻空子跑去见夏景。
棒打鸳鸯的楚尹毫无所觉,拉着江子鲤在北城逛了一溜够,还专门去附中转了一圈,结果门锁了,没能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