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瑜心下其实也是槽点满满,但他在现代看多了八点狗血档,此时放宽了心也只当八卦看了,谁料楚拾话锋一转,对着他道:“楚家的生意一向是阿姊打理的,我没有丝毫染指的想法和能耐,我心中所想只有一个去路,那就是和朱焦一起,跟在朱然大哥手下办事。”
“别,可别,我俸禄微薄,养内子和师弟就已是快捉襟见肘了,自是不及安国公府上富裕的。”朱然笑道。
傅瑜还没反应过来,就听得楚拾道:“傅家军人传家,若能得傅二郎君教导,是楚拾此生荣幸。”
楚拾突地跪在地上,语气恳切,一旁的朱焦也附和着他。
傅瑜手中尚还扳着核桃,他抬头,正见着一个面熟的女子从走廊上飘然而过,她侧身望了望门内,正露出一张圆脸和一双杏眼来,那杏眼中,倒像似含了笑意似的。
傅瑜也不知怎么想的,突地就脱口而出:“我允了便是!”
第章凑巧
傅斐两家结亲,六礼已过其四,对于斐凝身边伺候的人,傅瑜虽说不至于把她们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查清了,但她身边的四个侍女却还是知晓的。
白芷年纪最长,也最是稳重,能够做主一些高门往来事宜;空青沉默寡言,却有些三脚猫的功夫;杏娘年纪最小,也最是活泼,斐凝出行最爱带着她解闷。这三个人,傅瑜都是一一见过的,剩下的一个听说是唤作梅娇,常年守在府中看管财务。
方才楚娇娘闯进来时打开了厢房门,她甫进来便带来了一个猛料以致于没有人动身去关上房门,而直至此时外间长廊上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飘然而过,傅瑜才惊觉斐凝就在附近!
那杏眼圆脸的少女不是别人,正是傅瑜见过几次面的杏娘。
思及此,傅瑜只觉一股热血直往上涌,他的两只眼睛不知道往哪边瞧,耳尖也突然发起烫来,手中的两颗核桃似乎重逾千斤,以致于他竟然头脑发热一时脱口而出:“我允了便是!”
这允的,也不知是谁。
楚拾倒是猛然一惊,随后却是喜出望外,忙重重地磕了一个头。
傅瑜起身扶起他,再抬头,却见走廊上的杏娘已经不见了,他心底默默叹了一声,只笑自己“色令智昏”,竟好端端的把自己搅进一趟浑水里。
一旁众人显然是有些惊愕了,楚拾所作所为确实有些出格了,他认祖归宗,虽说能不能得到万贯家财还是其次,但首先就能从一介乞儿摇身而变成为富商之子,哪里还用得着投入傅瑜门下成为人家的家仆。
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朱然,但他也没出声,只是伸手接过桌边的茶盏,小心翼翼地用茶杯拂去上面的一层泡沫,随后嘴角带笑的看着面色有些发红窘迫的傅瑜在那里强撑着。
楚娇娘是个生意人,她转而一想便觉得是楚拾妄想依托于安国公府来抢夺楚氏家财,是以一双美眸紧紧蹙起。
傅瑜微微蹲身相扶,楚拾便乖巧站起立在一旁,直让傅瑜心底暗叹:虽说两人长得像,可他这性子却比狗都嫌的朱焦好了不知多少倍。
傅瑜道:“诸位可是想岔了,我说允了他投入我傅府,却不是让他做个家仆或是依仗着安国公府帮他抢夺楚氏家财。楚氏富商虽说有些家财,但我傅家却也是百年世家,我还不至于为了私人恩怨便置家族百年清誉而不顾。我不过想的是阿拾是我相识的,又是我和朱大哥等人救出来的,收留他几年也不成问题。”
“我府上还有些先生,都是以前教导过我的,想来教导阿拾也是可以的,”顿了下,傅瑜又道,“将来待他及冠,去留便随他去了。”
众人心领神会的看着楚拾空荡荡的左袖子。身有残疾,楚拾这辈子都无法做官,最合适的路子倒还真是子承父业,但前有婚生长姐承了父业,纵然楚父再重男轻女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介外室子,此时想来,楚拾方才之举倒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出路了。
事已了结,楚父虽有些优柔寡断实在难舍幼子,但长女幼孙在侧,想起方才情急所言种种,心下竟也生了丝悔意,他此刻思及傅瑜所为,心下只剩庆幸。
一场好好的父子相认的宴会就这么成了一场闹剧,傅瑜虽说得了个属下,但也头疼无比,只得让人早早地带楚拾朱焦二人回府见傅瑾,且看他如何安排。楚老板自觉面上无光,只得和长女一同归去,作伴来的苏老板秦掌柜二人自然也不好久待,一时之间,屋内竟也只剩下傅瑜和朱然二人。
傅瑜虽身在此,心中却藏了事情,脚下辗转不停,朱然却只是笑着,坐在椅子上看着傅瑜在房内打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