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厦的脸被飞溅的瓷碗碎片割伤了,但他只是不声不响的站在那里,任我发泄。
然后低下头,开始收拾。
“你把手机还给我!你凭什么拿我手机!”我发疯一样拽着他,可是他就像听不到一样。
明明有病的是他。
可是疯子一样的人却是我。
撕扯之间,我一巴掌打在他脸上,怒吼道:“你让我走!让我走!”
那一瞬间,整个世界都安静了。
程厦定定的看着我,他的眼睛是两个深黑色湖泊。
而我,终于短暂的理智回笼。
我怎么能打他呢?
我再发疯,我也不能动手啊。
那一瞬间我甚至想到了我爸,他红着眼睛朝我妈挥着巴掌,后来也打过我,我嘶哑着嗓子朝他吼,你只会动手!越没本事越脾气大!
而此刻,我坐在满地狼藉之中,看着对面的程厦,手指在发着颤。
程厦也看着我,然后他抬起手。
用力甩了自己一个耳光。
然后是第二个。
第三个。
第四个。
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,他面色平静,甚至称得上柔和,可是一个耳光接着一个耳光,就像不会痛一样。
他终于停下来,轻轻地问我:“够吗?”
我没有回答。
他起身去厨房拿了一把刀,清亮的、银光熠熠的一把刀,放进我的手里。
“不够还有这个。你怎么解气怎么来。”他痴痴地看着我,眼神有一种破碎的癫狂:“我做错了,对不起,但我不会让你走。”
我的手碰到那银光熠熠的刀刃,很凉,很薄。
他父亲那句盘桓在我脑海里的话,终于有了实感。
程厦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