倚靠在床头缓和下来的陈族长自是不知道母子两人的打算。
待那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过后,他拿开捂着嘴的帕子,竟是咳出了血丝。
他将帕子收好,塞回了怀中,心中一片怅然。
此刻的他内心十分忧愁。
他倒不是忧心自己的身体,他已经到了这个岁数,儿子他们也都成家立业,不用他再操心,即便自己的身体再坏,不过是两眼一闭,两腿一蹬。
可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,陈家村的族长,他去后族长身份的人选叫他犯了难。
勉强可以接受的人,不是资历不够,便是实力不够。
资历、实力同时具备的陈义,他却是不愿意让对方当上陈家村的族长。
这并不是他的私心,以及个人恩怨。
其实是他发现了陈义此人品德有瑕。
陈义此人嘴上说的仁义道德,背地里为了圈地不择手段对付本是同乡的邻里。
当年陈义回乡时候,陈家虽有田产,却也不是现在的规模。
想当初他归家时,热络的同自己来往,拜托自己帮他归置田产。
他自是应承了,遇到了有人出售土地,便与他牵线搭桥。
短短十几年的功夫,他手上的田地便增长到近百亩,在西溪村成了可比肩赵员外的小地主。
若说不是发生那样的事情,他甚至一直会被他构造的表象所蒙蔽,继续为他奔走办事!
那次,他同自己说想要买下同村柱子家的那五亩地。
只因那五亩地,正好将他家的地分割开,若是能买下那块地,他家的地便能连成一片。
以后浇水、施肥、除草都能方便些!
他虽然顾虑到底还是帮陈义跑了一趟,结果可想而知,人家并不愿意出售自家的田地。
这年头,若不是万不得已,田地那是万万不能卖的。
陈义在得到消息后,也表示理解。
可是就在一月后,柱子因为赌博欠下了印子钱,被要债的打断了腿,最后为了筹钱,不得不得将家中的田产都卖与了陈义。
之后柱子的娘气的病倒,不久便撒手人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