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笑着,两行眼泪却滚落而下。
暮秋安慰她道:“长公主莫急,一来陛下还未下旨意,二来陆先生也有了法子
,明日您就带他进宫面见陛下,有陆先生在,我们姑娘会没事的。”
“希望如此。”柔嘉望着黑沉沉的夜空,心头一直如巨石压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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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,柔嘉和陆清风进了宫,不过不是她带陆清风进的,而是弘文帝的旨意。
弘文帝一早就让内侍官到宫外宣旨,请柔嘉长公主,陆大将军的夫人陆王氏,陆清风觐见。
柔嘉在御书房外看到他们,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浓烈。
“长公主,陆大夫人,陆先生,请进吧。”内侍官手持拂尘,站在御书房的门前躬身道。
他身后的大门进去是一个过道,白日过道中没有点灯,仅靠着门和窗透进的光照着,不甚明亮,人站在日光中望过去,那门犹如一只巨兽张着獠牙大嘴,对着面前之人虎视眈眈。
柔嘉定了定心神,抬脚跨进门槛,陆清风和陆王氏跟在她后面,三人顺着过道往里,走上几步台阶,转了个弯,面前豁然开朗。
御书房很宽敞,上首铺黄绸的书案后,弘文帝端坐着,和书案前的几位大臣在说话。
柔嘉认得那几个大臣,是丞相董南,御史台大夫刘光,礼部尚书王宗。
柔嘉三人向弘文帝行礼,弘文帝先让内侍监搬来凳子请柔嘉坐下,又向陆王氏温颜道:“陆大将军征战在外,家中靠夫人辛苦支撑,夫人若是有什么难处,尽管来找朕。”
陆王氏的眼泪一下就落下,哽咽着道:
“陛下,我家夫君和孩子征战在边境,妾身日夜悬心,只求夫君和孩子能平安归来。”
“朕也是这般想的,陆大将军可是我南越的栋梁之臣。”弘文帝连连点头,他说着,又长叹道:“眼下粮草被劫,西夏又向东秦请求出兵援助,陆夫人啊,不光你悬心,朕也悬心呐。”
听着弘文帝说这句话,柔嘉脸色一白,心直往下坠,她下意识地去看陆清风,陆清风抿直唇线,望着弘文帝。
陆王氏煞白着脸,双腿一曲跪在书案前,连连磕头:“求陛下救救我家夫君和孩子。”
弘文帝忙让内侍监把陆王氏扶起来,又拿过一张凳子让她坐在一旁,安慰她:“陆夫人莫急,朕正和董大人他们在想法子呢。”
他说着,又向董南道:“董大人,你继续说。”
董南向弘文帝作揖,“是。正如方才我们所商议的,此番和亲的公主,必得容貌和才智俱全,如此才能在东秦站稳脚跟,庇佑我南越,让南越免遭战乱,让百姓远离杀戮。”
弘文帝转眸望向后面的陆清风,“陆先生,你博学多才,朕今日请你前来,是想请教请教,我南越将士和西夏苦战,若东秦来助,我南越还有几分胜算?”
陆清风默然许久,才艰涩地吐出几个字:“无半分胜算。”
陆王氏用锦帕捂着脸,呜呜低泣。
柔嘉攥着手中的锦帕,指尖冰凉,她心口突突直跳,
陆王氏的每一声哭泣,都压在她心头上。
弘文帝又问陆清风:“那陆先生觉得,董大人所说的和亲一事,是否可行?”
柔嘉立刻紧紧盯着陆清风,腰背紧绷如弓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