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陆有点懵,不知道她怎么就站不稳了,但还是点了一下头,“放心,不会摔着你。”
汤图松了口气,这年头还是警察叔叔叫人心安呐,又暗自安慰自己:没事儿的,岑词不会有事的……
湛小野这边的挣扎似乎卡在瓶颈上了,下手愈发狠,整张脸都涨红了,直翻白眼。被手铐箍住的手试图去抓另只手,奈何动弹不得,五根手指拼命张着,喉咙里艰难地发出声响。
“湛昌”:你杀死我有……有什么好处?蠢货……
湛野:就算我活不成……我也不会便宜你……
那只掐在脖子上的手又微微撤离了些,湛小野趁机呼吸了两口,可一松一紧间更是难捱。这一幕如果落在恐怖电影里就是常见的画面,真真就像是有邪祟在跟本主拉扯似的。
“湛昌”发了狠话,“好,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!”
手又掐回了脖子。
接下来就是“湛昌”和湛野的“厮杀”时间,很显然“湛昌”也暴露了杀念,两种人格在同一身体里拼杀,目光里都似乎沾了血腥……
突然,湛小野不动了。
就这么猝不及防的。
他还是半跪在**,脑袋却耷拉下来了,那只手还掐着脖子,一动不动。
月光偏移在他脸上,阖着眼,脸刚刚还涨得通红,此时此刻煞白,就跟被人涂了一层白漆似的。
房间里陷入死寂……
良久后,汤图跟裴陆说,“先放开我。”
裴陆松手,与此同时心在打鼓,想着该不会是断气了吧?真要是这样的话,他一个目击者,还是警察身份的目击者要怎么跟民众交代?怎么跟家属交代?
连头条的标题他都想好了:警察目击少年自杀现场,视若无睹丧失天良。
汤图觉得自己的步子迈得都轻飘飘的,呼吸好半天倒不过来。她挪到岑词身边,头沉沉的,“该不会是……死了吧?要不然……我去探探?”
“不用。”岑词的力气还没缓过来,说话无力,但语气坚决。
“那……”
“他没事。”岑词一字一句说,“他们不是以伤害自己的身体为目的。”
这番话听进裴陆的耳朵里,周身一阵冷过一阵,小声问岑词,“你的意思是,虽然湛小野不动弹了,但脑子里的几个自己在……打架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