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要怎么说呢,邱平思忖了片刻,“此事与我有关。”
“!?”
事情愈发迷离了,陈延和叶问二人追问邱先生想得到一个答案,但邱先生不言,只道:此事由我来说,口吻恐怕太过轻飘飘,你们还是去问程瑞吧。
于是,二人又从邱家奔去了程家。
奈何程瑞今日又没回口信。
陈延觉得口信太单薄了,小厮传话,也不知能传上几句,“夜间回去给程瑞写封信,明日再由小厮转交。”以信为载体,能说的就会多一些。
另一边,程宅内。
程瑞知晓两位朋友都来了之后,心下已经意动,他很想见见他们,同他们说说话。但每每窥见铜镜中人,又觉得自己这样子实在落拓。
还是再过些时日吧,等到岁考之前再聚聚。
夜里先写封信,明日叫小厮递交出去,也省的他们二人日日前来。
正在自己卧房之中写信的程瑞并不知道,他身边的小厮出出进进,已然被他娘郑荣盯上了。
她起先还在跟身侧的嬷嬷说着,“大少爷也是倔驴,生在程家,有谁不走捷径的?和嫣儿定亲,拜大儒为师,哪个不是好事,在屋子里不出来弄成那样!”
“大少爷也是年轻!”嬷嬷马上描补,“哪里知道您和舅老爷的良苦用心呢。”
郑荣叹了一口气,“还小,都十九了。要当爹的年纪了,对了,我听人上报他那房里的小厮这几天日日进出,是怎么回事?”
“不如差人叫那林生来问问?”
郑荣点了点头。
人来了,乍一听是儿子的同窗来约见儿子但他不想见,郑荣还想着要不明日请那同窗直接进来,劝劝他。再一听,那辈儿子拒绝的同窗姓叶名问,是儿子的舍友,郑荣直接站了起来!
瑞哥儿这是疯了吗?叶问是谁他不知道吗,家里废了那么大劲把他和叶问安排在一个宿院,叫他好生跟人处好关系。
现在关系倒处得不错,人家上门了,他居然拒见,拒见叶家之子?谁给他的勇气!
房内,程瑞刚写好信,果然,压在心里的话还是要说出来,只是写在纸上,他都感觉心没那么沉,呼吸都好像更畅快了。
就在他折信之际,门忽然被推开,亮堂的光照进来,程瑞下意识眯起了眼睛,见到是自己的母亲,程瑞刚要问安,就听见对方气势汹汹来了一句:“叶家公子上门探访你,你何以拒绝?你祖父、你父亲交代给你的事,你都忘光了吗?”
郑荣不愧是他娘,说的每一句话都能精准的踩在他最不愿面对的点上,他最恨家里派他出去谄媚官员之子、招徕有功名之士。
于是两人很快你一言我一语吵了起来,但胳膊拧不过大腿,最终争吵还是以郑荣的一句:不管怎么样,下次叶公子再来,你必须要见!
而后,她就走出了房门。
程瑞额角青筋跳起,愤怒地推开了桌子,那砚台一滚,里面的墨汁渗出,全落在了他刚写好的信上,程瑞面色一变,伸手去捡,但已经晚了。那些自己逐字逐句写出,想告诉好友的心中秘语,已溶于一片黑暗之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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