纸袋子极有重量,林知言摆着双手婉拒。
她恪守规矩,不是个白拿人东西的性子。
霍述敛目,流露出些许受伤:“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林老师对nana的帮助才好,就一些小零食,林老师不会嫌弃吧?”
没有没有!
林知言轻轻摇头,耐心解释:是公司有规定,不能随便接受客户的赠礼。
毕竟才在刘女士家吃到了教训,她不敢再掉以轻心。
“那就当请林老师替我清理这些‘垃圾’,这样总不算违反公司约定吧?”
霍述没给林知言拒绝的机会,缓声低语,“这些零食对我来说多余,对孩子们来说却是刚刚好,摆在最需要的位置,才是它最大的价值。”
言真意切,林知言再推辞就显得不近人情了。
她只好怀揣着忐忑的心情收下,心里琢磨着下次回个什么礼才好。
霍述很体贴地为林知言开门,随意靠着门框,目送她牵着金毛走出庭院,和那金发男生并排消失在路灯下。
夜色深沉,他的眼睛格外明亮。
……
林知言请成野渡喝了奶茶,刚回到公寓,就收到了姑姑发来的消息。
是一家中式饭店的定位,约林知言后天中午12点聚餐。
林知言和姑父一家许久没联系了,亲缘淡薄,微信里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去年除夕,姑姑说要给她介绍个对象——三十五岁的离异男,带一个八岁的娃儿,点名要找个年轻漂亮的全职太太。
林知言真是怕了,皱眉回绝:【后天我要上班呢,应该没得时间。】
【你姑父后天五十大寿,啷个会一家人吃个便饭的时间都没得?妹儿请半天假,好歹我们是你在世上最后的亲人了,哥嫂走后我们照顾了你一年呢。】
当年父母去世后,奶奶打击之下身体欠恙,又觉得孩子在主城区能有更好的教育条件,这才将林知言托给继女一家抚养,每个月的生活费从林知言父母的车祸赔偿款中划。姑姑自己也有儿女要照顾,对待林知言谈不上恶毒,只有彻头彻尾的冷漠,除了给她添双碗筷,其他很多事压根不闻不问。
林知言是个聋人,寄人篱下的忽视打压让她生理和心理都出现了一些问题。才过去一年多,她耳朵的情况非但没有丝毫好转,反而连最后的语言能力也丧失殆尽。
林知言仍记得奶奶再次见到又瘦又呆的她时,那心疼得几乎碎裂的目光。
老太太当天下午就带她回了旧城区的老房子,从此衣食住行不再假借人手。
现在姑姑又拿当年的“恩情”说事儿,林知言没由来郁闷。
正想着怎么应付,微信再一次响了。
林知言以为又是姑姑在唠叨,兴致缺缺地低头,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头像。
shu:【林老师,肚子还疼吗?】
林知言心情忽而一松,将帆布包挂在门后,一边换鞋一边回复:【好多啦!不弯腰就不疼。】
shu:【方便的话用冰袋敷敷,尽量别碰水,24小时后改为热敷。】
shu:【难受就吃颗糖,可以放松精神。】
是前几天她给霍述巧克力时,对他“说”过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