拾一姐会为霍述辩解剖白,林知言一点也不意外。
毕竟拾一是a大生物医学工程研究所的人,而全研究所,都是霍家的财力在支撑。哪个员工会砸自己顶头上司兼财神爷的招牌呢?
【不单是因为这个,我很感谢你们的帮助,也很乐意成为志愿者。】
不知道是不是面对不熟的人更容易倾诉,还是拾一的性格让她觉得靠谱,林知言下意识打字解释,【我只是不想再成为那个人的实验品,这让我想起了一段不愉快的往事。】
信息发出去后几秒,到底觉得不妥,林知言又长按撤回消息。
算了,“实验样本003号”的那点破事,没必要说出去给别人评判。
谁也没义务为别人的过往共情,搞得苦大仇深的又有什么意思呢。
也不知道拾一瞧见那句话了没有,总之没有再追问,林知言反而松了一口气。
……
自那晚之后,霍述连着几天没有出现。
林知言原本续了半个月的酒店客房,为的是画展之后衔接人工耳蜗植入手术,省得深城、京城来回奔波。
眼下计划有变,画展这边也有人稳定经营着,不需要她本人亲自盯梢。林知言在京城游玩了几日,还是决定回深城去,搞搞新画的创作。
她已经有了新的灵感:上次回山城时,她去祭拜了小铃铛,见到小小的墓碑上刻着一句墓志铭:“女孩子不一定要喜欢粉色,可以是任何一种颜色。”
恍然间,林知言有种灵魂被击中的共鸣。她多年前在课堂随手打出的一句话,于此刻正中眉心。
她画过奇幻世界的大妖,画过现实世界的残障群体,唯独没有正儿八经地画过自己——身为女性的“她”,以及“她们”。
灵感喷涌而出,林知言昨晚头脑风暴到凌晨两点,捋创意捋到眼皮沉沉才罢休,第二天醒来一看,后面几行字乱七八糟已经不知道在记录些什么东西。
十二点退房,林知言十点半才起来收拾东西,匆匆吃了两口土司垫肚,连妆发也来不及弄,戴着口罩就去办理退房手续。
两口沉重的大箱子搁置在脚边,一个门童打扮的年轻男人主动走过来,替她搬运行李。
林知言道了谢,刚想说放在路边就可以,却见门童径直将行李箱搬去了一辆打着双闪的轿车后备箱。
林知言一顿,认出了这辆永远锃亮的黑色轿车。
霍述从副驾驶下来,一身简单而富有朝气的休闲装,恍若初见重现。他替林知言拉开了后座的车门,车厢内的冷气瞬间拂面而来,凉丝丝熨帖着她的每个毛孔。
他近来总是如此,突然出现,碰钉子后突然消失,隔几天,又没事人般再次出现。
林知言习以为常。
她转头,对男服务生说:“不好意思,不是这辆车。”
“是这辆车。”
霍述嗓音清冷含笑,从皮夹中抽出一张小费递过去,体面地将服务生打发走。
林知言已经懒得问霍述为什么总是掐着时间出现,反正,他有的是钱,有的是门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