极冷。
寒气好像要顺着她的足尖,将她全身都冻住。
白霜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,只是一步,她竟然有一种浑身麻痹的冻僵感。
这就是天地灵物的威势吗?仅仅只是靠近,就给她造成了这样严重的负担,但这也侧面说明,这个天地灵物当真厉害。
白霜死死咬着牙,努力压下那越来越快的打颤声,她的脚又往前迈了一步,寒冷加剧,她有点后悔因为雨水泡湿鞋子走起来沉重而丢掉鞋了。
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迈出的第三步,只是心里有一道意念在坚持着,她一定要走到桥的另一头去看看。
白霜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,也许走了一个小时,也许走了两个小时,她对时间的感知已经模糊了,只记得那令人思绪僵硬凝滞的冷。
终于,她的脚碰到了桥下的土地,那种极致的寒冷消退,白霜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。
“有些慢了。”
她听到头顶上有道声音。
浑身脱力的白霜抬起头来,却发现自己来到了和桥另一端截然不同的地方。
刚刚说话的人穿着墨色长衫,年轻俊秀,坐在古朴的桌前,正执着书卷,慢慢向她看来。
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,眼头向下,眼尾上翘,纤长的睫毛半掩着,一只眼睛上戴着单片眼镜,仍旧遮不住那种凌厉的审视感。
白霜被他的目光一盯,觉得自己的真身都好像被看透了,她低下头来,却发现自己手撑着的石质地面,竟然是全然干燥的!
她用余光瞄了瞄天空,天空中仍旧暴雨倾盆,但此处却好像与另一端以及宅邸外,隔成了两个世界。
这不是阵法,阵法会带出灵力波动,逃不过探查灵术。
白霜忽然想起幼时听自家长辈闲谈时三言两语带过的一个传闻———
据说实力高到一定境界后,哪怕是在表世界,也能做到雪不沾身,雨不湿衣,行不留痕,这些其他人做来难如登天的事,对于这些大佬来说,就像呼吸一样简单自然。
但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大佬在表世界可以做到不借助阵法之能,单凭自身便将周围一大片达到与体表同样的效果啊!
本来走过那座诡异的桥浑身发冷的白霜此时被心中的想法一激,又觉得浑身发热,冷热交杂,背后隐隐冒出汗来。
她不会这么倒霉,刚起了一点贪心,便撞上超级大佬了吧?!
身体里的灵力已经在过桥时消耗得所剩无几,经脉里空荡荡的感觉令白霜分外没有安全感。
她想起刚刚听到的话———
“太慢了。”
不像是对她闯入这件事表示愤怒,反而像是长辈在校考自家小辈一样。
白霜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,她现在也顾不上维持那种柔弱的表象,因为那本来就是她惯用的伪装,在如今的情形下,她根本没心思去考虑这些。
白霜大着胆子对刚刚的话进行回答:“前辈,那桥上太冷,我真的已经尽力了。”
“不过是些许寒气。”白霜听到那个看起来极年轻俊秀的人回答,“白蛇年轻一辈,可真是越来越差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