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甚至在想,醒了还不如不醒。
不醒,她还能找借口,说自己一个女人还要伺候植物人,日子不容易,那钱就是拖着不还,秦守仁也不敢闹的太凶。
毕竟他是村长,真要明目张胆的上门逼债,乡亲们当面都能把他脊梁骨戳断。
可现在不同了,要是让人知道魏大勇醒了,这钱再不尽快还上,被戳断脊梁骨的就是他们家。
短时间内,他们上哪弄两万块钱还账?
而且,老大迁坟这件事迫在眉睫。
无后不得入祖坟,这是谁都破不了的规矩。
如果魏大勇不醒,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怀上了。
可现在呢,她如何开的了这口?
她倒在炕上,翻来覆去就跟烙饼一样。
而此刻,装作出门遛弯的李爱莲却已经平复心里的了忐忑。
只是河坡上那个人影,令她越想越不对劲。
肩宽体阔,头发湿漉漉的,很白,不仅不可能是鬼,很有可能是个棒棒的大小伙子。
可她绞尽脑汁,从村东想到了村西,把村里的年轻人几乎想了一遍,可依旧无法对号入座。
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家门口。
见大门开着,李爱莲赶忙收敛了心思,确定身上看不出端倪,走进院子立刻先声夺人喊道:“喝喝喝,天天喝,早晚给你喝死,门四敞大开的,你也不怕遭了贼!”
没有被抓现行,所以李爱莲再次恢复了往日泼辣,大不了就吵一架,反正平时也没少吵。
耍泼的词她都想好了,准备进屋就闹,可一掀帘子,整个人就跟见了鬼一样失声尖叫起来。
“你你你……老秦,你这是怎么了?”
就见往日里走路都带风的秦守仁,双手抱膝,就跟受气包一样蜷缩在柜子旁边。
那张老脸白的有些吓人,不知是水还是汗,布满了整个脑门,就连衣服都湿透了,紧紧的把在身上。
“你……你去哪儿了?”秦守仁哆嗦着问道。
沙哑的声音,明显带着几分颤抖,搞的李爱莲心里发虚,“我能去哪儿,许你出去喝大酒,还不许我吃饱饭围着村里溜达溜达?”
“你知道我去哪儿了吗?”秦守仁突然激动起来,声音也跟着拔高了许多。
李爱莲心里咯噔一下。
但她很清楚,只要没被当场抓住,秦守仁就别想把自己扫地出门。
思及此,她立刻把腰一掐,“你问我,我问谁去,我看你马尿又喝多了,没事儿跟我找事儿是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