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上午在两家单位都碰了一鼻子灰,下午的时候,还没坐稳,这高春梅又来告状,说这砖厂的老贾不见钱不劈砖,这酒厂改造砖不到位根本干不成,但酒厂的钱都用来屯了高粱,买了设备。老贾给高春梅说,乡里在他上任的时候,就专门发了文件,所有人买砖,一手交钱一手交货,没有钱不再赊账,除非是乡里重新发个文件,老贾才批砖。
吴香梅看了我一眼,那眼神之中已经有了乞求的味道,我自然懂了,喊我去协调。
我说道:“梅姐,我马上过去看看,但是不保证能行,你知道老贾那个人,就是原则性强才去的砖厂。”
我和高春梅到了老贾的办公室,以前的时候,这砖厂的办公室简直是没办法进人,桌子上的灰和地上一样的厚,现在倒是干净了不少,桌子也恢复了原本的颜色,别说这灰还保护了桌子,这桌子像刚买回来不久一样。
我和老贾抽着烟,高春梅从兜里掏出了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说,这老刘把老张给卖了,真的是个孬种。
老贾听了之后,叹了口气说道:“老张要是不来,这厂长我也不干了,心累呀”!
高春梅说道:“听说老刘的媳妇把老刘给打了,说是脸上都被挠花了,这个老刘,以前在企管站那些事谁不知道,他家、他小舅子家起的瓦房,还不是这砖厂的砖”。
老贾叹了口气说道:“知道,这事老张还包容了他”。
晚上的时候,我和晓阳早早地回了家,毕竟现在少说话才是最明智的选择。但李叔却在县城摆了一桌,把老马、老肖和安平计生办的几人专程喊了出来。这在以前老马是安平书记的时候,几人偶尔还能和老马一张桌子上吃饭,但现在老马成了府办主任,别说吃饭,几人就是见上一面老马也不容易,说是老马喊吃饭,几人还是跑得很快。
这老同事见面,自然没有太多的讲究,老马十分热情地招呼大家先是干了三杯啤酒,毕竟这个时候,白酒实在是有些燥。
这话说着说着,老肖就说了话。说道:“马哥,这以前你在安平的时候,咱老张是乡长,这一直以来都是老张抓计生,咱安平都是前三,咋换了吴香梅,咋这安平的计生工作倒数第一了哪?”
老马说道:“对,老张具体负责业务,那个时候老张我看天天和你商量计生工作,这老张啊一直把计生当作头等大事。”说罢,就看着计生办的几人,你们几个说,是不是。
见老马这样说,几人说道,对对对!
大家喝着酒聊着天,不知不觉这啤酒都下去三件,每个人都喝了四五瓶酒。
老肖已经有了些醉意,说道:“马哥,我要向你检讨呀,兄弟我以前队伍没带好。”说着指了指几人说道:“马哥,兄弟喝多了,说多了大家别介意哈,你这不知道,我们那时候实在是太过分了,我们有时候收钱没开票,我们有时候拉了东西直接自己卖了,兄弟几个就把钱分了,说着指着几人说道,他们都有份。”
老马听了之后一脸严肃,起了身,就把这包间门锁上了。计生办的几人听到老肖这样说,顿时十分的尴尬。
老肖不看众人的眼神,继续说道:“马哥,别人都在背后骂我断子绝孙的老肖,我该骂,兄弟我现在觉得自己错了,我听说咱这地区调查组的人就在县里,马哥,我想去主动坦白。”说完之后,老肖指着几人说道:“这恶名都被我一个人背了,但是这好处都是大家拿的,哥几个,兄弟最看不起就是孬种,咋,明天一起去交代问题去。”
老刘苦笑着说道:“老肖,你喝多了,喝多了”。
老肖拿着酒瓶,一下摔倒地上,大声说道:“老刘,你老小子别以为自己干净,兄弟干计生的时候,你没少搭兄弟的便车,你说说,你干了这么久,人家老张、人家李朝阳,占过一分钱的便宜没有!”
老刘脸上确实被媳妇挠了,看来被媳妇打得不轻。
李叔见状,忙说道:“老肖,有话好好说嘛!都是自家兄弟。”
老肖说道:“李哥,我这个人没啥本事,但是好人坏人我还是分得清,我就纳闷了,为啥老张抓计生的时候咱是第一,换了吴香梅咋就是倒数了,老刘,到底是你的问题,还是吴香梅的问题?”
老刘一脸吃惊地看着生气的老肖,说道:“老肖,咋、咋可能是我的问题?”
老肖步步紧逼,不是你的问题,那就是吴香梅的问题。
老刘一脸难为情地说道:“咱咋可能说领导有问题?”
老肖并不依他,又说:“老刘,那你为啥说是老张的问题”。
听到这里,李叔也是怒目直视看着老刘,没有了刚才的大度与善良。
老刘说道:“我没说老张有问题,我就说了老张平时不怎么安排,对排名也不重视,也不亲自带队搞行动”。
老肖听了之后一拍桌子说道:“亏你还是主任,这些该谁安排?该谁带队?十七个乡那个一把手带过队?该吴香梅安排,是她没安排还是你没落实,你怎么能把盆子扣在老张身上,你明天再去找地区的人交代去。”然后指着在座的几人说道:“你们都要去,你们不去,我去!”
老刘已经出了一身汗,说道:“老肖,我的大哥,我们的话都问完了,都签了字”。
老肖说道:“我不管,我反正告诉你们,你们不去,我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