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无锋心里忐忑,他不知道陆容辛是什么时候来的,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到自己和杨三宁的对话,更不知道为什么此刻陆容辛既不看他、也不和他说话。
微风吹起陆容辛的发丝,纪无锋的心就随着那发丝一起上下。
——果然,陆大夫是他无法跨越的天阶。
突然,陆容辛停了下来,转身看他。
纪无锋略显慌乱地停下脚步。
陆容辛:“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来信?”
“我……”
“为什么不来复诊?”
“不……”
“是不是不打算见我?”
陆容辛不给纪无锋时间,一句接一句地说,眼眶逐渐红了起来。
纪无锋一下子就慌了神:“哎,别,你别哭。”
“谁哭了?”
“不是,没有,我……”纪无锋手足无措,他掏掏衣袖,却没有找到手帕,“是我,我哭呢。”说着,他擦擦眼角。
陆容辛眉毛微挑:“你别打岔,给我说清楚。”
一群飞鸟掠过,扑扇扇的振翅声没入远处的树楚。
纪无锋欲言又止,最后只能看像那尊巨大的佛像:“我不敢和你联系,怕会忍不住想起你。”
陆容辛定定地看着满身尘土的青年,眼波朦胧,一颗泪珠倏地淌了下来。
纪无锋:!
“纪无锋,你从来没个消息,北域那么冷,我以为你死了。”陆容辛嘴唇抖动,深吸一口气,继续说,“直到昨天,易伯说见到你了,我才知道你还活着。”
“陆大夫……”
陆容辛偏开头,也去看那佛像:“所以我立刻就来了,我倒要亲眼看看,你是不是还活着,我陆容辛‘一言君’的名号还稳不稳。”
纪无锋心里像是憋住了一个气囊,气囊越来越大,越来越大,就要爆炸了。
纪无锋再也忍不住,大步跨上前,一把抱住了陆容辛,低声说:“对不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