盲子的个头本来就小,还缺少了上半身,站起来比村里的野猫都矮,走起路来身影直接被土炕挡住。
但他一靠近,思维和主体同步,玲纳马上知道了来人是谁,他想干什么。
英花之前也帮忙照顾过盲子,现在听见他的脚步声,顺势一伸手,把沉甸甸的小孩子捞进怀里,暖了暖他冰凉的小脚丫。
姥娘的影子在炕上飘来飘去,好奇地问:“他是谁,也是你生下来的孩子吗。”
“是我,每个都是我。”玲纳说。
这个年纪的玲纳正是爱玩爱闹,爱到处跑的时候呢。
她替盲子解释:“我想让我陪着玩,我说,有一个好地方可以看热闹,虽然我看不见,但是我可以看见。所以只要一起去,我就可以看见了。”
“好啊,”玲纳欣然接受了盲子的邀请,她说,“可我还有事和姥娘说,那就让恶子一起去吧。”
刘云鹤家和和美美,堂屋传来一片孩童的欢声笑语,四个一模一样的小孩子玩得不亦乐乎。
就在刘生财和何爱梅被烫得找不着北的时候,其中一个孙子悄悄溜出来,光着脚丫吧嗒吧嗒跑到家门口,等他的哥哥一起出门。
盲子也出了屋门,步伐轻快地跑过去,找弟弟一起玩。
恶子刚刚玩得很开心,小肉脸红扑扑的,像个大红苹果。他想和哥哥手拉手一起走,就主动贴近,伸手,却扑了个空。
盲子没有手……
发现这件事情以后,恶子红嫩嫩的小脸就垮了下来。他想要拉小手,为什么不给他拉小手?
他最后只好把盲子翻过个,拽着盲子的一条腿,把哥哥拖在地上往前走。
恶子终于舒心了,八颗虎牙从红润的小嘴里露出来,喜滋滋地出去玩。
盲子没有挣扎,乖乖让弟弟牵着腿儿。
出了门越走越远,俩人身后就拖出一条长长的泥印。
明明俩人的思维能共通,但恶子还是煞有其事地低下头,对盲子的脚丫说悄悄话:“我知道你要去哪里,是我诞生那天见到的人,对吧。”
盲子回以沉默。
两个矮矮的小东西出门,即使目标不大,也还是吸引了一些村民的目光。
路上几个人指指点点:“你看,那是什么?”
“刘云鹤的孩子,长得奇奇怪怪的,走路也怪。”
“你还别说,这个不算怪,最奇怪的应该是刘云鹤自己生的孩子哈哈哈…”
刘云鹤的光荣事迹已经在村里传开了,谁也没见过生孩子的男人,大家都当笑话来讲。
当恶子拖着盲子一路走到目的地的时候,那家人也在讨论这件事。
餐桌上,顺子和他爹一筷子一筷子夹着土豆丝,他娘和他新讨来的媳妇都在旁边站着伺候。
顺子他爹:“看人家刘云鹤都那么多孩子了,你什么时候也能生一个。”
顺子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