祭台旁边一名黑纱掩面的男人发现了火中的异样,骇然挪步到她的前方,惊呼:“小鹰,你怎么在这儿。”
虽然那人把自己捂成一块黑炭,但卢春玲还是能认出来,他好像是刘家村现在的村长。
不,不对。
在回忆中检索许久,卢春玲喊出他的另一个名字。
“鼻涕虫。”
鼻涕虫的眼泪冲破黑纱,在大火前却步。他的声音比以前老了许多许多,让人差点听不出来。
他哭着说:“我一直想见你,他们不让我见你。”
原来曾经的伙伴还能记得小鹰,只是迫于身份不能相见。
()时隔多年,物是人非,当卢春玲重新回忆起童年的快乐时,眼底竟还会升起感触。
“只有你对我最好,你走之后,他们又开始欺负我。有时候我真的后悔,我好悔啊,”鼻涕虫拼命捶打着自己的胸膛。
那副难受痛苦的样子不似作假,让人见了也同样难受。
他说:“要是当初能争取一下,我把你娶回家就好了。”
卢春玲单眉上挑,对这句话表示困惑。
她又听见儿时的朋友说:
“到时候我在外挣钱,你为我生几个可爱的孩子,一家人和和美美过日子。这种悲惨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在你身上!”
他说:“我一定能照顾好你,不会让你受伤的。”
卢春玲把所有的感触都收回,嘴角越扬越高,最后笑出声来。
这是她今生听过的最大的笑话。
村长察觉到对方的冷漠,又不确定了。他小心翼翼地上前问:“你是小鹰对吧,你是谁?”
“你是谁?”
卢春玲是谁?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出现。
她是卢春玲,不,她是刘鹰……
不对,好像是二慢,是英花,是很多很多。
她是所有苦与痛的集合,是那些逃不掉的悔恨和熬过去的谎言,是冷眼旁观,是虚情假意,是荒诞怪异的规则,是无知与残忍结下的硕果。
她是——“姥娘”。
所有人都是她的女儿,她女儿的女儿。让苦痛永远地延续下去,荒诞在这片土地上肆意蔓延。
刘家村的土地越来越凝实,每一缕风都自然随意,这个世界的鱼腥味逐渐散去,空气开始清新起来,就像真正的刘家村。
卢修瑾把轮椅滚到人群里,兴奋地高呼:“对,就是这样!”
他指着那片冲上天际的火焰,叫着:“哈哈哈哈你快看,那怪物疯了,开始发疯了哈哈哈哈……”
蛇精看他的眼神和看疯子没什么两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