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爹拿烟杆子敲他的脑袋:“要是写个字儿就能害人,那帮子念书的都得抓起来才行!”
他爹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,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可能。
何爱梅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,挡在儿子跟前:
“云鹤他爹,咱可只有这一个儿子了,之前就是你不信神,他哥才那么小,就没了……”
说着说着,何爱梅小声啜泣了起来。
气氛沉静下来,男人们都不说话,女人也逐渐失去胆量,哭声也越来越小。
多少年前的事了,只要一谈起这个话题,刘生财就拿他们母子俩没办法。
刘生财把盘坐在炕上的腿放下来,闷声抽了一口烟。
随着烟雾缓缓吐出,他的声音也变得比以前更加苍老。刘生财妥协道:“那就去吧,去看看你媳妇到底写了什么字儿,有这么大威力。”
雪早就停了,三人出了暖和的卧房,衣服鞋也没换,就气势汹汹往院儿里走。
西屋,漆黑的房门被一把推开,亮光一下子冲了进来。
刘云鹤率先跑到侧墙,还没细瞅,就指着墙面,咬牙道:
“看,我就说!我就说了!这不是诅咒是什么!死娘们,一天到晚不安好心。这样的女人就该被黄皮姥姥带走,拉到地下拔舌头!”
借着房门口的光亮,几个人把这面墙看了个清楚。
原本洁净刷白的墙面,因为岁月流逝而坑坑洼洼,灰一块白一块。上面的文字也扭曲变形,不好分辨,只能根据颜色来猜,那是血画的。
他爹他娘眼睛不大好使,弯着腰仔细看了看墙面。
“你说这个啊,”他爹摸着自己的胡茬,没当一回事,“这也不是啥大事,就是饿着了。”
他娘点头附和:“我早就想说了,你看二媳妇那么瘦,怎么给咱家生儿子?以后让她多吃点,别饿坏身子。”
刘云鹤:“爹?娘?”
他这才转过头,认真观察这面墙。
变了,上面的字变了。
原本的“杀”字被人用什么锋利的东西扣掉,猩红的血色在每句话空缺的位置都添上了另一个字——“吃”。
刘云鹤还以为自己看错了,他正着读反着读,都还是这段话。
吃了他们…吃掉他们…都吃了!
吃了所有人……吃!吃掉他,吃掉他们!
吃掉他们?
刘云鹤默念两遍,没琢磨出什么深意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