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洪睡得再沉,也被这砰一下重物给砸醒了,他鲤鱼打挺翻起,心脏都漏跳两拍:“怎么了、怎么了、怎么了这是”
荆朝阳像只被猫咪抓到了的小老鼠,惊慌失措摇头,两只手臂勾起,抱住景洪脖子:“好害怕”
她仿佛紧张到了极点,两只手臂像两只铁钳,将景洪的脖子勒成薄片,景洪两眼上翻,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:“轻轻轻轻轻点,喘不上气——”
眼见景洪就要交待在这,边随安坐不住了,他慌忙上前拯救景洪:“你松手,你松手,你要把他勒死吗?快松手!”
真不知道一个小姑娘哪来的那么大力气,边随安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,才把景洪拯救出来。
荆朝阳抱不到人了,眼泪刷一下就下来了:“呜呜,呜呜呜,哇哇,呜呜呜”
他们俩哪里哄过孩子,两个人瞬间都僵住了,大眼瞪小眼的傻在那里,边随安脑子卡壳了一会,竟然去倒水了:“那、那什么,哭太多会脱水的,我给你倒水去”
称得上是落荒而逃。
他这边逃跑了,留下景洪独自面对,荆朝阳不再抓紧景洪,她低下头去,要往床底下爬:“好害怕”
床底下那么点空间,顶多也就钻两只老鼠,哪里钻得下人,景洪怕她撞了脑袋,连忙将她拉回来:“别钻了,别钻了,别怕呀,这里不止你自己,还有我们俩呢!”
显然他的安慰苍白无力,没起到什么作用,荆朝阳手脚并用往角落里挤,身体贴在墙上,两臂抱住脑袋,整个人抖若筛糠:“我错了,我错了,别过来,别过来”
边随安端着水杯过来,看她怕成这样也不敢靠近,他把水杯往前推推,自己和景洪一起,退到了安全距离之外。
“这里没有别人,我们俩不会伤害你的,我们也没有武器,”边随安摊开两手,做出投降的姿势,“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但这是真的,我们不会伤害你的。”
他们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得进去。
因为荆朝阳眼神空洞,表情呆滞,似乎根本认不出人,也无法理解外界的语言。
她沉浸在这里的世界里,不知道被什么样的幻想追逐欺凌,以至于瑟缩颤抖,动弹不得。
边随安和景洪都没办法了,只能坐在远处盯着她看。
这么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,为什么有这么巨大的心理阴影?
被霸凌到这种程度,连晚上睡觉都休息不好吗?
荆朝阳不知哆嗦了多久,外面的雷电声响渐渐淡了,雨声也渐渐低弱下去。
她的状态似乎跟着天气变化了一些,随着雨声渐歇,她也不再那么惊慌。
抽噎声渐渐小了,肩膀抖动的频率降低很多,但她一直躲在冰凉渗水的角落,没有起来的意思。
不能让她继续在角落躲着了,这么在阴冷潮湿的地方待上一夜,肯定会感冒发烧的。
把人带出来是心血来潮,想让人逃出霸凌,要是这么一折腾,再给人折腾出病来,可就得不偿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