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周之后,边随安退烧了,状态恢复平稳,但是仍然没有清醒,医院的大夫隐晦的建议谭清明将人带回家中,说是医院能做的已经都做了,如果是脑部缺氧造成的问题,那在这里继续住下去也没什么意义,只会徒增花销而已。
谭清明听懂了他们的弦外之意,他们几乎判处了边随安“死刑”,宣告他之后清醒的可能微乎其微。
谭清明将人带回家里,安置在次卧的床上。
他坐在床边,将那块被扯下来的玉佩重新编上新的绳子,挂在边随安脖颈上。
谭清明这里所有的衣服都很大,边随安穿久了肯定不会适应,他开车去了下边随安的出租屋,打算给人拿几套换洗的衣服回来。
打开房门的时候,谭清明站在了原地。
整个房间像是被打劫过了,除了自带的家具家电外空无一物,地面上除了很久没来积攒的浮灰外,连头发都没有一根。
他进去里面看了一圈,连床单被褥枕头都是空的,能找到的只有那盆捧花,还有门口鞋柜上的银行卡。
银行卡上面贴着密码,是最简单的一串数字。
这里几乎没有人存在过的痕迹。
决意离开之前,边随安把玉佩给了同学,鞋子和书包留在岸边,银行卡里的钱留给了谭清明,所有用过的东西全部都处理干净。
还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。
谭清明不愿再想,也不愿重现这一切。
边随安在做这些的时候在想什么,是不是觉得世界上已经没人在意他了,他可以干干净净的走,毫不留恋的离开?
是不是觉得生活对他而言太辛苦了,他想要休息休息,卸下这副重担?
是不是觉得他给其他人造成了麻烦,选择离开反而是及时止损,对自己对他人都是最好的决定?
谭清明坐在床边,不自觉的一遍又一遍回想这些。
他一直在抗拒着边随安的靠近。
不只是因为苍小京的谏言,也不只是因为他记得前世今生的一切,他其实自己也在逃避,逃避着了解自己,逃避着靠近对方,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,只能远远躲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