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远在帝都,陛下年逾六十,已经有半个月不曾召见外臣,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。”提乌斯问。
“站队。”江源皱眉,难怪提乌斯家破败衰亡,伯爵在这种动荡中也禁不起风浪,贵族们跟麦子般倒一茬都实属正常。
“左大臣穆利,右大臣奥内斯特,我预感他们中有一位会在将来手握大权,两人目前在帝都势同水火,而每年北方异民族都会南下,消耗人口或是掳掠钱粮,这次冬狩便是由奥内斯特派系的艾斯德斯将军负责,但穆利已经暗示过北地贵族不得提供支持,我还在犹豫。”提乌斯说道。
“你对奥内斯特观感不佳?”江源问,“但这不足以决定判断,肯定还有更重要的理由。”
提乌斯颔首,继续道,“北方异民族多骑兵,加之大寒潮的影响,此次南下规模估计将会是前所未有,艾斯德斯这个人刚刚晋升将军之位,结合她过去的表现,我怀疑她打算冒然出征塞外来证明自己。”
“你不看好她。”江源简单地总结。
“是,伯克郡离四座要塞郡有些远,即便获胜,奴隶和战马我们也吃不到多少,我看不到收益,却要承担巨大风险,若非涉及到了派系之争,早就已经明确回绝了。”提乌斯唏嘘道。
“所以你原本打算让我做什么。”江源问,他无法直接跟对方说奥内斯特会取得最终的胜利,因为没有事实根据的判断只能算是推测,这种纸上谈兵说服不了一位实权伯爵。
“结个婚,这样即便提乌斯家倒下,也会在你身上重生。”提乌斯图穷匕见,对待某些孩子,千万不能拧着来。
江源:“……”
该说不愧是贵族么,这家伙始终没忘记交谈开始时的目的。
“你应该考虑过让我参与冬狩,这是唯一能不站队还不遭受关注和打击的办法,提乌斯家派人出战,却不是家主,只要我的人设是叛逆和跋扈,事后无论结果如何,各方都很容易接受,毕竟男丁全部参战,对于伯爵家来说未免过于苛刻。”
“确实想过。”提乌斯坦言,“但战争不是儿戏,如果我主动提出,伱势必会将其和外界流言联系起来,死亡的危险会让我们之间的信任出现裂痕,这也是流言背后之人的图谋,无论是派你上战场,还是分裂我们,对方都不会亏。”
说完,这位伯爵脸色不再温和,反而变得极其严肃,“况且,人心不可揣度,你得考虑我真的想要借机杀了你的可能,包括这句提醒,或许也只是一份藏着恶意的真诚,我无法告诉你我的真正想法,因为言语脱口而出后就再也无法表达内心,归根结底,世上还是有女伯爵存在的。”
诡异的气氛在两人中间蔓延,信任和猜忌相伴而生,光靠语言难以左右,这是一段无法靠近的距离。
“我现阶段对于外界需要战功和名望,其他的最多也只是困难和附属品而已,但我不会用你的人,风险确实得规避。”江源语气平淡。
“我的弟弟可真是优秀极了。”提乌斯神色复杂,欣慰和失望交织,诺尔选择支持却没有选择信任,他在成人礼的第一天就适应了贵族的某些法则。
“我想看你的藏书,视角不同看到的东西也不一样。”江源说。
“当然可以,但在此之前,我想问,你喜欢刀吗?”提乌斯突然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