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公公自殷灵栖身旁走了一遭,恨铁不成钢地拿拂尘戳了一遍侍奉昭懿公主的宫人:
“一个个的闷着头装哑巴!咱家既将你们指到公主身边侍奉,你们便得担起责任!这叫什么事儿,见着情况不对,竟也不知拦着主子!闷声不吭的,要你们有何用!”
“事儿是我执意要做的,公公教训他们做什么。”殷灵栖轻轻拍了拍手,“不就是收拾了个当街强抢民女的纨绔,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,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公主杀人放火烧山了。”
“小祖宗!到了陛下面前您可千万别这么说,咱们忍一忍就过去了,别再这么任性了。”
太监头痛,唉声叹气地急得团团转,忽觉一道冷冽的目光盯得自己不舒服,一抬头“哎呦”一声:
“萧世子也在呐,咱家给世子殿下请安。”
萧云铮抬抬手,示意他免礼,问:“御史中丞的动作这么快?不过半个时辰,便已告至御前了。”
“哪儿能啊,赵大人还在府上守着公子呐。”太监摇摇头。
萧云铮抬眸,朝殷灵栖递了个眼神。
殷灵栖心下了然,瞬间察觉不对:“若御史台未曾告状,父皇急召本宫回去是因为……”
“是承恩侯府往宫里传的话!”太监擦汗,“公主,齐氏长公子被您言语刺激得急火攻心,晕过去了,传了御医过侯府去看望了。”
“公主您仔细琢磨琢磨,长公子素来冷静沉稳,这般情绪稳定、温文尔雅的人物,竟能被您气得咳血,小祖宗啊,您快收了神通罢,陛下听闻今早之事也被您气着了,您说说,陛下该如何同承恩侯府说道,又如何给御史台个交待。”
殷灵栖蹙眉:“他咳血晕倒,难道不该反省反省自身吗?年纪轻轻的一个人,身体虚成这般模样,当初承恩侯府怎么好意思来求娶公主,哪来的胆量敢为皇室开枝散叶。”
“噗嗤。”
有人憋不住笑出声。
“雾刃。”萧云铮清了清嗓子,轻咳一声,“不许笑。”
雾刃抱拳道:“是,公主说得对!”
“你看,”殷灵栖摊开手,朝太监说道:“是不是这个道理?退一万步来讲,齐聿白被本宫气得咳血,父皇难道就没有错吗?他若不同意定下这门婚约,齐聿白今日会来阻拦本公主吗?”
“祖宗!您少说两句罢!”太监急得跺脚,“您这话若让陛下听见了可如何是好。”
“嗯,”殷灵栖模棱两可地嗯了声,也没说同不同意,“走罢,既然鸿门宴都摆好了,本宫焉能躲过这一劫。”
“哦对了,萧云铮,去查查近半年以来入京居留的南疆人士。”殷灵栖走出两步,回身叮嘱他一句:“说不定有惊喜。”
“已经着手在查了。”萧云铮淡淡道。
“你……”殷灵栖顿住脚步,“消息怎么这么快,什么时候开始着手做的?”
“方才罢,就公主派人把那郡主府的人带去医馆包扎的时候,应当与公主得知细节的时辰差不多。”萧云铮轻描淡写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