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宦打量玩物似的,眯起眼将来人全身上下扫了几遍,毫不掩饰眼底明晃晃的轻蔑。
被一介阉人鄙夷,这是何其大的耻辱。
这不止是在侮辱齐朔,更是借着他去踩整座承恩侯府!
齐朔忍着气,颈侧青筋暴起。
“不必,这是新衣。”
“公主不喜欢这样式的。”内宦懒懒撩起眼皮,不拿正眼看他。
“这是长公子的意思。”齐朔捏紧拳头。
“是又如何?进了宫门,公主便是你唯一的主子,什么侯爷公子的话都不管用。”内宦冷笑一声,“现在,随咱家去更衣。”
他刻意咬重字音:“换公主喜欢的衣裳。”
朱墙两侧的宫人中传出低低嗤笑声。
“没想到承恩侯府真把人送了来供公主取乐,这不是明摆着任人踩脸么。”
“他敢不送来么?公主在大殿之上见他一面提一回,侯府的脸面早就丢尽了!若是再拖上几日不给,公主能让整座京城都知道她要养面首,光明正大给长公子戴绿帽。”
沿途的宫女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,用看玩物的眼光戏谑着审视青年。
“模样倒是很清秀俊逸,就是身量有些瘦,这能侍奉好咱们公主吗?”
“管他呢,说不准公主玩两回就腻了。”
“你们快看!他好像生气了,又委屈又窝囊,模样可真有趣。”
齐朔偏过头,紧攥着拳隐忍不语。
“走啊。”内宦行了几步,回身狠狠盯住他,显然没了耐心。
齐朔喉结滚了滚,抿唇跟上脚步。
翌日,承恩侯府。
一辆马车载着宫里的总管公公悠悠停在府前。
承恩侯正黑着脸斥骂着,一听说宫里来了人,立刻换了张面孔,陪着笑脸出来迎接:
“哎呦元公公,不知公公大驾光临,有失远迎。齐二,快烹茶,用本侯珍藏的君山银针。”
“不必了侯爷。”元庆笑了笑,抬手制止。
他常年行走御前,又被皇帝指去昭懿公主身边,跟着公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识过?他根本不稀罕这个。
“咱家是来替公主传话的,不是来喝茶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