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段淳山桃李满天下,受翰林学子敬仰,他不是最爱重自己的名节吗?我要毁掉他最在意的东西。”
“我大约已经猜出银雀姑娘的身份了。”殷灵栖目光悠悠落在她身上。
“既然想做交易,自然要坦诚相待,银雀不是你真正的名字吧。”
银雀垂下眼睫:“别枝雀。”
“苗疆十万大山首座之一的别枝氏?”殷灵栖望着她。
“是。”
“不对吧。”殷灵栖瞥了她一眼。
“我同公主说的是真话。”别枝雀加重语气。
殷灵栖走到她面前:“不,别枝雀是真的,我的意思是,你的本名并非这个。”
“我猜,你应当姓段,段淳山的段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很温柔,于别枝雀而言却是一把利刃,残忍地劈开她所不愿承认的过往,破开血淋淋的现实,剖出心底最隐秘的秘密。
“你怎么……”别枝雀愕然。
“我怎么知道?”月光下,殷灵栖那双清澈的眼睛掀起一丝波澜,“你隐姓埋名十余年,不容易。我会帮你达成所愿。”
“公主为何愿意帮我,我的存在只会辱没皇室的名声。”别枝雀注视着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睛。
起风了,殷灵栖披上兜帽,身形隐入夜色里。
“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。”
她走了几步,忽然想起什么,停住脚步转身拋给别枝雀一样东西。
“拿着,金疮药,让你后背的伤快些痊愈。”
萧云铮十五岁便随父出征,真刀真枪地上战场,实打实的沙尘与鲜血淬炼出的人物,他出手伤人有多狠,殷灵栖心里清楚。
别枝雀一怔。
她那时只想追踪昭懿公主,没想到重伤归府,吊着一口气只剩半条命。
这件事连同她最亲近的松萝都忘了,昭懿公主却还记得她的伤。
“公主请留步。”别枝雀攥着药瓶,忽然快步跟了上去。
“或许,盛京城不日将大乱。”
“何出此言。”殷灵栖脚步一顿。
别枝雀道:“公主可还记得郡主府侍女服下的药?服之令人全身溃烂,侥幸活下来侍女不是命大,是我在用蛊抑制他们体内的药发作。”
“郡主从何处得来的药?”殷灵栖问。
别枝雀摇了摇头:“不清楚。我师从苗疆蛊道一脉,专修蛊术,于医道上知之甚少,只是直觉那药很是古怪,似是有人在拿郡主府的人命试验毒药与解药。”
“多谢告知,我会下令让太医署仔细些。”殷灵栖点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