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康宫含章殿亮了一夜的灯,皇后柳景瑕得知太子妃摔倒发动的消息,根本就睡不着,坐在正殿里等消息,要不是规矩在,她都要去?明德宫等着了。
天?光大亮时,一名宫人连滚带爬地跑进含章殿正殿,跪在皇后面前,哭道:“娘娘,太子妃难产,血崩而?亡,小殿下闷死在了娘胎里……”
“什么……”柳景瑕失神地看来进来报丧的宫人,一下子倒在了凭几上。
“娘娘!”
含章殿的宫人内侍都慌了,慌忙去?叫御医来。
徽音殿里,贵妃张珍听完报丧,问了几句太子妃生产时御医有谁稳婆是谁,然后叫人退下,吩咐宫人准备奠仪。
“又?要死不少人了。”
张珍叹了一口气,喃喃:“我那几个兄弟,有时我厌他们烂泥扶不上墙,有时我又?庆幸他们烂泥扶不上墙。”
明德宫里满是素缟,太子闻端呆坐在明德殿里,詹事怀文耀找过来,急道:“殿下,皇后娘娘下令,要将昨晚给太子妃接生的御医、稳婆、宫人们都处死。”
“处死?”
闻端像是在疑问又?不像。
“建康宫来人说,皇后娘娘得知太子妃一尸两命,昏厥了过去?,醒来后就以办事不力,要将众人处死。”
怀文耀道:“殿下,皇后娘娘这是干嘛呀,明知殿下如今流言缠身,一堆麻烦事儿,还下这样的令,岂不是陷您于不义,百姓该说您草菅人命了啊!”
“呵!”
闻端冷笑:“建康宫里就只?有皇后一个人可以下令吗?”
怀文耀思索了片刻,惊愕地看着闻端:“您是说……”
“他可真是迫不及待啊,呵呵,呵呵呵……”闻端大笑出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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冀州济阳郡。
十几日?之?前应该还是热闹的江氏族地,如今一片素缟,漫天?的纸钱,两百多口棺材,还有沉默的自发为?他们送葬的庄户们。
骆乔牵着骆意的手跟在父亲身后,默默看着这一切。
她见过惨烈的战后村堡,也?是这样,全村老幼都为?战死的英灵送行。
然济阳江氏一族不是因?战争而?死,是因?某些人的私欲而?死。
“我今日?才深深体会,‘赶尽杀绝’是何意。”
骆乔齿冷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