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谢折风偏偏知道了。
安无雪只觉心间一阵痉挛,喉间也堵着什么东西,带来撇不掉的窒息感。
他抓着魂铃的手都僵硬得无法动弹。
“……什么时候?”
他问得极为茫然,并不觉得谢折风会有问必答。
可谢折风全然不似一个四海听令的仙尊,反倒像当年刚入门还是小师弟之时那般,语气润着仓惶,语速极为缓慢地答道:“魂铃。”
“嗯?”
“这枚魂铃,只有你能敲响。”
居然……
安无雪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魂铃,终是无言。
难怪当时他便觉着不对,连困困都黏他黏得比平时肆无忌惮许多。
若不是他们出来前把那小东西留在城主府中,此刻困困怕是要心虚地绕着他转。
原来那时谢折风的异样,并不是因为压制了心魔。
而是从那时起,他这位师弟便不是在面对宿雪,而是在面对那死于自己剑下的罪有应得的师兄。
那谢折风如今到底是以什么心思面对他的?
偏偏还是在他在北冥祸事上嫌疑愈重的时候。
即便……即便师弟千年前便对他动过情——这又与出寒剑的冰凉有什么干系?
师弟会在琅风城孤身一人出结界战雪妖,也同样不愿从归絮海帮他带一株雪莲回来。
冥海万丈水渊下会在他耳边喊他“阿雪”,最终却依然在风雪中送他一句“罪有应得”。
他的师弟对他向来有同宗同门之情分,可四海两界的出寒仙尊该无心无情之时,依然剑下无留手。
“师兄——”
“你别——!”
他猛地喊住对方,自己却又滞住。
别什么?
他也不知道。
“宿雪!”
声响从安无雪身后传来。
乔听快步越过人流行至他们面前,又对着谢折风抱剑作揖沉肃道:“谢道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