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伴随着时间的流逝,那光芒越来越盛,直到少女的整只眼瞳都变作了灿然的金色,宛如落日熔金。
而仿佛是要与这一对金色的眼睛相互呼应,那不知道处于多么遥远的距离的金色长枪也开始了震动与嗡鸣。
奥兰多自认,他已经把对姜绮的认知在不断的拔高;可即便如此,对方也往往能够做出一些超出他想象之外的事情。
就比如眼下。
那一直都让他束手无策的镜面迷宫,在姜绮眼中却似乎与寻常走路并没有什么区别。
她的动作并不是很急,但是每一步都走的特别稳。仿佛在她的心头自有一张地图,知道应该在哪里拐弯,应该在哪里折返,永远都走在最正确的路上。
如此七扭八弯,也不知道究竟又在这种看久了会觉得头晕眼花,甚至生出阵阵干呕感的空间当中摸索前行了多久,眼前的一切终于豁然开朗。
其实走到最后一段路的时候,奥兰多都已经大脑放空,双眼无神,自顾自的思考一些别的事情。只留下了身体在跟随着进行僵硬的、机械式的移动。
反正就算真的能走出去好了——所需要的时间也应该很久吧。
毕竟他自己都跟个无头苍蝇一样,在这儿乱窜了一个多周呢。
会这么快的走出来,着实在奥兰多的意料之外。他先是愣了一下,随后才回过神,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,旋即转过头去,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姜绮。
“我们这就走出来了?”奥兰多问。
如此顺畅而又毫不拖泥带水的将问题解决掉,真的会衬的之前的他仿佛是一个呆瓜啊?
姜绮对于男人内心那一点可悲的胜负于一无所知,只是口中敷衍了事的应了几声,注意力则是全部都落在了面前的长枪上。
这个时候他们距离这一把传奇的武器已经很近了,而并非先前那样只能够远远的瞧上一眼,甚至看不清楚许多的细节。
只是这边离得近了才能够发现,那一杆金色的标枪并非是单独的立于此的——在枪尖之下,还有一个小小的人影。
因为同金色的标枪相比,体积差距过于悬殊的缘故,所以除非是离得这么近,否则的话根本看不到。
理智告诉姜绮,那应该是阿勒萨斯。
可是当她又上前了几步,走到能够看清楚对方的番外的时候,姜绮却发现,对方分明生着一张与萨缪尔一般无二的脸。
有那么一瞬间,姜绮要以为这是一场恶劣的玩笑。
她见过阿勒萨斯,对方的样貌自然同萨缪尔南辕北辙。
所以这又是怎么回事?难道是阿勒萨斯用了什么不知名的手段偷天换日,反倒是将自己置于了他的长枪之下?
如果真是那样的话,这便是一个恶劣的——或者说,是饱含恶意的玩笑。
然而就在这个时候,她身边同样看清楚了枪尖下的人影的奥兰多却是发出了“咦”的一声,显然是充满了疑惑。
“怎么了,奥兰多?”尽管心头有各种情绪,想法飞快的掠过,但是当姜绮开口的时候,她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稳,至少没有谁能够从中窥伺到少女的心绪。
“那个纹章,我曾经见到过。”
奥兰多指的是出现在“这个”萨缪尔的侧颈上的图案——那应该是最近才出现的,姜绮以往并没有见过,瞧着隐隐的像是一朵杜鹃花的形状。
奥兰多回忆着:“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。”
奥兰多上一次见到这个印记时候,他还只是一个孩子。
那时的他尽管心里已经初有城府,但到底受限于身体的年龄,还是老老实实的在某一位贵族家中当着奴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