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秒,两秒……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。
沐宴辰狭长的凤眸里一片浓黑,脸上是化不开的冰霜,他凝视着不远处客厅里的两人,只一会儿,他甩了袖,转身便往宅子外走去。
只留下一个孤寂的背影。
沈昭只感觉心脏像是被攥住了一般,心跳似乎都滞了一拍,他转身的那瞬,她便没来由地感觉他眼尾都带了一丝受伤的红,她呆呆地站在了客厅里,身体都像是被定住了一般。
直到有人把东西打碎发出了响亮的一声,留在宅子里的三人循着声音向楼梯处望去,只见一个女佣慌忙哈着腰道着歉,而后她蹲了下来开始捡地上的碎片。
像是打破了某种情绪形成的魔障一般,沈昭回过神来再看宅子门口,那儿哪还有沐宴辰的身影!
她的银针也不收了,急急地向宅子外跑去,经过司徒睿时只略略瞥了一眼,头也不回地向别墅跑去。
司徒睿看见沈昭终于去追沐宴辰了,刚提起的心也放了下来,既然有沈昭那就没他什么事了,他淡淡地看了眼客厅里坐在轮椅上露出不舍眼波的季正玄,抬步便走了过去。
司徒睿在季正玄的对面坐下,和他刚好是一个水平线,他的眸光瞬间冷了下来,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地道:“最好收起你那情不自禁的心思。”
季正玄在司徒睿走过来的时候便收回了视线,冷不丁地却听见司徒睿这么说,迎着司徒睿直达心灵的目光,季正玄心虚地瞥开了眼。
司徒睿目光落在他那扎着针像刺猬一样的断腿上,“没那么痛了吧?是不是感觉好多了?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季正玄警惕地盯着司徒睿。
司徒睿站了起来,走到季正玄的面前,弯腰附耳道:“你既然见过沈昭的针法,那你最好死死地保住这个秘密,你不是对她有点意思了吗?为了保护好她,你也应该保守这个秘密!不论是医术还是你那点心思。”说完司徒睿还不忘用手指在他的心脏的位置上戳了戳。
司徒睿警告完季正玄便准备起身离开,走到门口的时候偏过头看着季正玄,“对了,有件事得告诉你,你以后少出现在沐宴辰的面前,经过这次,他啊,大约不会再想见到你,这是我对你友好的忠告。”
说完司徒睿也离开了,徒留季正玄一人隐在客厅的阴影里,他盯着那些扎在断腿上泛着冷光的银针,眸里渐渐溢满暖色,他伸手把桌子上那个针袋拿到怀里,细细地摩挲着上面牛皮的纹路。
沈昭从宅子里出来便一路狂奔,她从来不知沐宴辰的脚步居然那样快,放眼望去,庄园的小路上还何来他的身影?
她循着自己的直觉一路回到别墅里,她喘着气,走进大门的时候却显得不急了,她的脚步放得很轻,一步步走上楼梯来到那扇熟悉的木门前。
她平复了下心情,深吸了口气,举起手在那扇门上敲了两下,而后她抓着门把向下一按,咔啦,沈昭心里一惊,书房锁住了。
书房里,沐宴辰坐在沙发上,窗户被他用帘子遮了起来,室内没开灯,黑漆漆的,伸手不见五指,可沐宴辰却觉得这样分外有安全感,被黑暗笼罩,而他偏居一隅。
直到书房的木门传来了动静,那一声声的敲门声撞在他的心坎上,无数次他都想把门打开而后把那个女孩拉进自己的怀里,可不行,他恐惧着,他怕再次见到她那瑟缩后退的动作,怕在她的脸上看到对他的恐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