挣扎着爬起来,捡起枪当拐杖,走近几步再看看,两个鬼子被炸得血肉模糊,死得不能再死。
三郎心劲一松,跌坐在地,终于死里逃生了,三郎重燃生的希望,战胜了一切。柱着枪爬起来,一步一挪,向着护林人小棚子艰难前行。
现在是过年的时候,都在家过大年,又是大雪封山,山里十天半个月不定有人进来,但万一有人呢?这是唯一的一线生机。对生的渴望,让三郎一次次的跌倒又爬起,虽然走得很慢,终于还是到了。
小屋里没有灯光,是没人了。三郎顿感绝望,倚着门慢慢滑落,跌坐门槛上,这就要死了吗?等待死神的降临,摧毁了求生意志,三郎喃喃自语:“爹,娘,儿子没能杀了麻田……为你们报仇,儿子没脸见你们……亲亲,小哥哥再也……不能疼你护你……亲亲,好想……有来生,我还把你当……当命宝……我好恨……我……来生还……疼你护你……”
两行清泪滑落,三郎垂下头昏迷过去。
少顷之后,门悄悄开了条缝,三郎随着门向里倒去,随即被一双粗壮的大手接住,抱了进去。这一抱触动了伤口,三郎疼得闷哼一声,醒了过来:“救命……”
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说:“九儿,快点灯火。”
很快,一盏风灯点亮,凑近三郎的脸查看。同时,一张黑脸络腮胡子也凑近了三郎,问:“小伙子,外面打枪放炮的,是你吗?”
三郎道:“是我……鬼子全杀了……十一个,救我……”
三郎又昏了过去,黑脸络腮胡子忙把三郎抱到屋角床上,说:“好像没有打坏肺,只是失血太多,九儿快拿药,止血。”
撕开三郎的衣服,在前胸后背两个创口上敷上药,各贴上一块银元,又再敷上药包扎绑定,头顶和肩膀也敷药弄好。
敷药的过程再次痛醒三郎,昏迷中哼唧道:“救我,我要……见到亲亲……”
九儿陪着落下泪水,黑脸络腮胡子道:“哭什么哭?想报仇学着点!这小伙铁血儿郎,想不到心肠这么柔。”
“终于妥了,小伙子必须马上请郎中,九儿,去外面放三支响箭,把你哥他们叫来。”
所谓的响箭,在旧中国多为盗匪帮会所用,传讯联络,类似钻天猴。
九儿放完响箭回屋,又抹了一把眼睛,说:“爹,外面那么大雪,哥哥他们能看到听到吗?”
黑脸络腮胡子道:“尽人事,听天命,死马当活马医吧,咱等到半夜,如果你哥不来,咱俩送。”
九儿道:“救人如救火,现在就送!”
黑脸络腮胡子道:“山路湿滑不好走,还是等等吧,等你哥来了最稳妥,把风灯挂到门口去,他们好看见。”
九儿又出门去挂风灯,回来掸着雪花道:“该死的雪下疯了,这个小伙会死吗?”
黑脸络腮胡子心里也没底,说:“小孩家家的嘴里没皮,人家能杀十一个鬼子,命硬着呢!”
雪,下得更大了,连天接地。石场上中村和花谷的尸体,已经被雪花盖住,两个雄健的大汉,顶着纷纷雪花如飞奔到,看到两个被雪盖着的两个人形,打开电筒走近查看后,其中一个说道:“真二,爆炸声就是这里了,两个鬼子是被炸死的。”
叫真二的说:“哥,真的会是少爷吗?他怎么会有炸弹?”
哥说:“啰嗦,先四周找找。森林里的回力鞋印,肯定是少爷的,谁会舍得穿着到山里来糟蹋?还被几个鬼子追赶着,肯定是少爷。”
这兄弟两人找了一圈,什么也没发现,真二道:“该死的雪,把什么都盖住了,如果真少爷到了这儿,会去哪里?”
哥道:“狗杂碎钱有财,如果不是他,我们能早到一天,就啥事也没有了,再找找……”
二人正在第二次查找痕迹时,北边的雪幕中,传来闷闷的“呯”的一声炸响,急抬头,又传来第二声第三声隐隐的炸响。
哥说:“北边二里远近,不是枪声,有情况,快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