忙完这些,莫逸信一看表三点二十了,直接下楼到门口,发现狄山岭的车已经停在院子里,不但司机在,狄山岭也坐在副驾驶座上,正打电话,莫逸信拉开车门,上来坐在后排,狄山岭一直在通电话,回头看莫逸信上了车,就对司机说:“阿密市看守所。”
司机发动车向阿密市看守所出发。
莫逸信中午没休息,就在车上打盹,迷迷糊糊,听着狄山岭一直打电话,就睡了过去。
靠在后排椅背上正睡得香,忽然感觉有人推他,睁开眼一看,狄山岭粗壮的手搭在自己右肩膀上。
“咋了?”莫逸信问。
“你都瞌睡成这样。”狄山岭说。
莫逸信晃晃头,清醒清醒,回答说:“上午查牛春华的银行流水,中午没弄完,就在银行待着,下午一上班又继续查,没休息。”
“牛春华有信儿吗?啥时候能抓回来?”狄山岭问。
“不好说,据说她跟一个和尚在一起,两个人可能躲在某山中小寺庙里不出来,这和尚在全程照顾她。我的策略还是要传唤她老公鞠贺伟,还有鞠贺伟当过局长的姨妈,让这些亲戚给她传信,施加压力,迫使她投案,暂时没有其他好办法。”莫逸信说。
“瀛海公司的账查的咋样了?”狄山岭说。
“今天上午查牛春华的银行账户,发现有大金额取现金,总数不少。又详细查了一下,发现是取现金同柜台转存其他账户,明显有转移、藏匿现金的故意,这可要往集资诈骗犯罪上靠,这犯罪金额,起点刑期是十年。”莫逸信说。
“有这么严重吗?”狄山岭缓声说道。
“上次文局长一帮领导还说情,我跟她说明情况后,她没再说什么。”
莫逸信听他这么一说,就岔开话题,说道:“文局长一介女流,还是挺复杂的,那个胎尸案,她还没给个说法,是不是不再侦查了?”
狄山岭把副驾驶座靠背放倒一些,仰头半躺着说:“那个事太大了,文局长怕事情闹大,自己收不了场,就跟市局主要领导汇报,不再侦查,把那一堆胎儿尸体处理过了。”
莫逸信接着说:“咱们都凭良心说,瀛海公司案件算不算大?”
狄山岭说:“到现在为止,是我办过金额最大的案件。”
莫逸信说:“文局长这些领导无非就是想让我网开一面,从轻处理,你说说,我一个办案人,哪有权力决定如何处理?我们只能依法侦查取证,让这案件走上司法程序,按照文局长她们的要求,我只能做到少侦查,少取证,他们又不把意思说明白,糊里糊涂让我自悟,这不是让我顶雷吗?他们喝茅台吹牛逼的时候,能不能帮我写个承诺,如果我按他们的意思办了,将来有什么事他们来承担全部责任。”
狄山岭沉思片刻说:“写承诺是不可能的,先不谈这事了。说说拆迁这事吧。”
莫逸信没搭腔,狄山岭接着说:“上午我去中平市看守所跟赵发群谈判了,他愿意跟自己的近亲属做工作,承诺先拆十户。”
莫逸信说:“那也不错,带个好头,村民看到村长家都拆了,也会跟从。”
狄山岭接着说:“一会我们到阿密市看守所,把高铁军提出来谈谈,让他也做做亲戚的工作,配合拆迁,周局长也到场。”
莫逸信说:“有啥事需要帮忙的,我配合就行了。”
狄山岭一听莫逸信这样说,没吭气。
莫逸信忍不住多说两句。
“我感觉拆迁这事不会有好结果,你要谨慎,别到最后弄巧成拙,没提拔成功,反受牵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