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文文忍不住捂脸。
她近来已经掌握了峰主新教的基础剑法,原想让留影珠记录下自己雪中挥剑的英姿,用来跟小伙伴炫耀的。
但雪太大,雪原中的冰雪又厚,她挥舞不动,最后让雪花劈头盖脸砸了一身,才怒而御剑离去,却将留影珠遗忘在这里半月之久。
雪原之上,韶春已经尽数绽放,争奇斗艳。
挤在护山结界那处的挤挤挨挨、花瓣层层叠叠,仿佛开出了一个新的花种;散落在其余地方的互不干扰或者相互映衬,微风忘形地徜徉在花海间。
最绝的是盛开在桑榆身边的那些,错落有致,贴着她四散飘扬的青丝、因双手垂放至腹部而露在外的双肘间、飞扬的裙摆后摇曳生姿。
有调皮一些的韶春花瓣,紧贴着她的身体曲线、随风微微弯着腰,亲吻着她的手背。然而,躺在雪地上的人却没给任何反应。
原本有些嘈杂的云山脚下霎时一静。
怎么回事?
人群隐隐起了骚动,太不对劲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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桑榆慢慢睁开双眼,眸中似乎还残留着最后一道劫雷落下时带来的光影与震撼。
紫色的劫雷与闪电、劈下时的火光四溅、冰雪与冰晶齐飞,先前的画面仿佛还在一幕幕回放,最后定格在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青光上。
然后呢?
桑榆轻轻眨了眨眼,将满目的紫白与青红甩出视线,好容易视物清晰,却瞬间又被眼前的场景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世间仿佛已无人烟,此间是极致的静谧;天地仿佛连成一线,触目皆是狂烈的黄沙与飞石。
天空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,被飞舞的沙石遮蔽得严严实实。
漫天狂沙中,金光顽强地闪耀着,脚踩着大地,仿佛还能感受到沙石的滚烫。
但,只是仿佛。
没有任何声音,眼前的一切好似都是假象。
桑榆伸出手,想要触摸那样狂暴的黄沙,却摸了个空;天上明明挂着那样炽烈的金阳,照在人身上却毫无热度。
就连脚底下,肉眼可见沙石已经热烈沸腾,她却毫无感觉。
这里是哪里?
桑榆看着周遭陌生的环境,面上皆是茫然。
如果没记错,她方才还在渡雷劫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