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知雪把铁锹递给马四,掏出帕子擦了擦手,朝薛环走去,“薛姐姐昨夜可睡得安好?”
虞奉仪等人一大清早就气急败坏在院子里咒骂,好不热闹,三人的嗓音隔着厢房门就能听到。
雨后燥热,薛环举着扇子扇风,“北苑再不济也有片瓦遮雨,好过风餐露宿,我又不娇气,只是离殿下的留晖阁太远,也不知砸了银子管不管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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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薛环堂而皇之提及塞钱给阮氏身边大宫女海棠换居所一事,傅知雪莞尔一笑,并未多嘴置喙,领着薛环向厢房走去。
“傅妹妹莫不是在笑姐姐痴人做梦?”薛环随傅知雪步入厢房,随意挑了顺眼的椅子落座。
傅知雪去水盆边净手,之后替薛环斟茶,“姐姐又笑话我,我岂敢嘲笑姐姐?我只是羡慕姐姐手头宽裕。”
薛环外祖家经商,进宫时携带的银子充足,在二十人中摆阔也不是一日两日,众人不敢欺她。
傅知雪甚少哭穷,不过,她确实手头紧张,眼下手头的银子只余不到十两。
十两银子能买得了什么?
往贵重说,一支金钗都买不了;往便宜说,十两银子是京畿普通一户三口之家一年的活命银子。
薛环猜来猜去,竟然没料到是这么个缘由,她原先还暗忖傅知雪自持清高,不屑与她们为伍呢。
“倒是姐姐想岔了,妹妹若是缺钱,姐姐可以先借点给你,不收你利息。”
傅知雪笑着摇头,把茶盏递过去,“借钱容易还钱难,一旦开口,这习惯恐难戒掉,这厢房如今也收拾得齐整,我可禁不起再次搬迁折腾。”
薛环接过茶盏,低头抿了一口,桂子香味的茶水,笑着夸了一句,“妹妹好手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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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棠在庆阳殿晃了一圈,把打听来的消息禀告给阮氏。
“薛奉仪身边的侍女说傅奉仪用来招待人的茶水乃是桂子,都舍不得用内侍省拨下的茶叶。”
阮氏听闻嗤笑一声,“也对,区区县丞之女,哪有闲钱打通上下?倒是本宫白紧张了。”
阮氏身边的曹嬷嬷小心翼翼伺候阮氏用膳,先用银针挨个试菜,又亲自尝了几道,之后才盛了一碗羹汤递至阮氏面前。
“傅奉仪胆子不小,竟不先来向娘娘请示,擅自做主,何顺糊涂,明知道娘娘把人安排去了庆丰殿,还上杆子巴结。”
阮氏抬起手腕,捏着纯金打造的汤匙,勾唇一笑,“人老成精,何顺不见得要巴结区区一个九品奉仪,他只不过收钱办事罢了,由着她去,一颗树而已,翻不起大浪。”
阮氏从未听说萧元祁喜爱桂花,再说桂花树有花期,待入冬混在群树中,并不起眼。
三日后,虞奉仪等人陆续搬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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